這麼說雖然也沒錯，但人總有一顆好奇心。

宋祈安正想要張口追問，卻見到九擡起頭看着她，将食指放在唇邊。

看來是不能問，宋祈安立即合上了嘴。

九将書合上，放在了一側，他伸了個懶腰後走到宋祈安面前盤腿坐下。

他問：“你怎麼又來了？”

宋祈安指着自己，眼睛微張，眸中充滿了疑惑，“我以為是你讓我進來的。”

“我讓你進來做什麼，陪我聊天嗎？”九笑了笑，身子随意的朝後一仰，雙手撐着地面。

宋祈安悶着聲道：“那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九沒有解釋的打算，“再多來幾次你便知道了。”

宋祈安撐着臉，眼神滑到九的身上，“我記得你上次提到了靈山門，難道你是靈山門的人？”

九看了眼亭外，“瞎猜什麼呢，你聽過靈山門有我這一号白發白眼的人物？”

“未曾。”宋祈安搖了搖頭，若是真有白發白眼的人定然會有一些記錄或則傳言。

“談一談你吧。”九抿唇笑着，“在外面可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我有兩個朋友體内被種植了蠱蟲，我在想解決蠱蟲的辦法。”

“那你可想到了？”

宋祈安的眉眼上帶着些許憂愁，“有些眉目了，隻是需要百丈神蘭，聽聞它生長在素女的秘境中，我怕到時候找不到，下一次秘境開啟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百丈神蘭生長在素女殿後山的山谷内，它喜歡水，或許你可以順着水流去尋找。”

聽見九的聲音後，宋祈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居然知道——”

然而未等到她的話說完，九的面前便空無一人了。

九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看着面前的空氣，輕笑一聲，拿起書繼續翻了起來。

*

宋祈安從床上猛然坐起，她頭痛欲裂，雙手捂着頭止不住地顫抖，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腦海中流逝，她不知道是什麼但直覺告訴她這很重要，于是她費盡全力去攔截，眼中的世界都變得扭曲。

終于她聽見了。

聽見了那句“百丈神蘭生長在素女殿後山的山谷内，它喜歡水，或許你可以順着水流去尋找。”

聲音有些陌生，卻烙在了她的腦海中。

頭痛散去，宋祈安松開抓着頭發的手，這才聽見998擔憂的聲音。

“宿主，發生什麼事情了，你還好嗎？”

宋祈安搖了搖頭，她下意識的隐瞞道：“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998看着宋祈安蒼白的臉色，嘟囔着：“那夢肯定很恐怖，都把你吓成這樣了。”

宋祈安無力地笑了笑，她還未從剛才的感覺中緩過來，她靜靜坐了一會才挪腳下床。

朱紫宜已經恢複了許多，她正握着劍在院中練着劍招，她的劍柄後方纏着兩條白綢，随着她的劍式舞動，添上幾分仙氣，隻是宋祈安知道這兩條白綢遠沒有它們展現出來的那般無害。

見到宋祈安從廂房出來，朱紫宜停下來動作，她利落地将劍收起，看着宋祈安笑着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

“醒了便想出來走走。”宋祈安看着朱紫宜，蓦地猛然上前幾步抱住了她。

見宋祈安忽如其來的動作，朱紫宜有些僵硬，她将手放在宋祈安的背後輕輕拍了兩下。

“怎麼忽然這樣？”

宋祈安沒有回答朱紫宜，她将頭窩在朱紫宜的頸間蹭了蹭，随後出聲道：“徐師兄去哪了？”

聽到徐師兄三字後，朱紫宜的聲音變得落寞：“那日陀羅門一别後，我便失去了他的消息。”

宋祈安抱着朱紫宜的手漸漸收緊，她蒙着聲音道：“我有些擔心他。”

“我也是。”朱紫宜沉默了片刻，“祈安，你别怪他，歐陽為他而死，這對他打擊太大了，他實在是需要有什麼東西來支撐他活着。”

“我知道。”宋祈安悶着聲音道，她知道徐雪林是故意怪她的，好像隻有怪她恨她才能讓他在世間苟活。

他們四人裡，唯有徐雪林了無牽挂，孤身走在世間，歐陽皓念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卻為了救他死在他的面前，這樣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宋祈安忽然有些後悔那日在竹林裡戳穿徐雪林的想法了，“早知道就讓他恨我了。”

“他其實從來沒有恨過你。”朱紫宜聲音堅定，“要恨也是恨萬蠱門。”

是啊，都怪萬蠱門。

宋祈安抱着朱紫宜，腦中猛然炸開了什麼，她迅速擡頭，“我可能知道他會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