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霧氣越來越淡薄,林間的綠意變得明顯。
宋祈安将儲物袋往懷裡一揣,她朝燕南飛道:“我們去宏天門。”
燕南飛立即拔出勝邪,跳到劍身之上,充當了司機的角色。
不過須臾,二人便到了宏天門門口。
宏天門的弟子已經眼熟了宋祈安,連攔也未攔,直接放宋祈安進了門内。
她徑直朝玉心峰趕去。
“你怎麼來這了。”一道聲音忽地響起。
宋祈安循聲望去,見到了胡彪站在玉心峰,背後浩浩蕩蕩地跟着四五個弟子正打算朝山下走去。
“胡長老好。”宋祈安輕微颔首,“我是來找峰主的。”
“哼,他可沒空見你。”胡彪哼聲,未再說話便帶着弟子朝山下走去。
宋祈安收回視線,原路朝峰主的屋子走去。
“宋道友,你是來找峰主的?”守門的弟子見過宋祈安,上前兩步問道。
“是的。”
那弟子歎了口氣,“峰主這幾日忽感風寒,卧床休息了。”
忽感風寒?
宋祈安挑眉詫異,修士的體魄居然能感染風寒,并且還是個醫修。
她道:“我去看看他。”
弟子輕聲推開門,領着宋祈安進了屋内,而燕南飛留在屋外等着。
屋内門窗緊閉,燭火未燃,簾子垂墜着擋住所剩無幾的光線,一切都是昏暗的模樣。
床上一位老者安靜地躺着,宋祈安上去幾步,這才看見老者的臉龐比起上次見面,消瘦了不少。
“峰主。”宋祈安輕輕呼喚一聲。
躺在床上的峰主原先皺着眉頭,聽到宋祈安的聲音後睜開了渾濁的眼睛,“你來了。”
他讓邊上的弟子退下,獨留宋祈安在屋内。
一隻瘦到皮包骨的手從錦被中抽了出來,搭在床榻上。
他的聲音虛弱,“你幫我看看。”
宋祈安将手放在峰主的脈上。
她眉頭輕鎖,一道靈力順着她的指尖湧入峰主的體内。
“很奇怪,似乎是中了...毒。”
峰主無力地勾了勾唇角,“我也覺得,隻是我現在根本沒力氣找醫治這毒,我連它是什麼毒都查不到。”
他話講完便開始咳嗽,聲音愈來愈到,胸膛極力欺負着。
宋祈安将手搭在峰主的背後,靈力順着他的五指緩緩湧入峰主的體内,引導着他體内的氣息。
見峰主的咳嗽聲緩了下來,呼吸也變得順暢了,宋祈安這才松開手。
“我來查,我來醫。”宋祈安語氣堅定,神色閃爍。
這回宋祈安提前知會了燕南飛,随後便泡在峰主的屋内翻着醫術。
她連着查了十幾本書,心中有了個模糊的想法,便拿出藥爐便開始煎藥,最後一碗濃稠的棕褐色藥汁被裝在碗中,她将藥碗遞給峰主,将其中用到的靈草一一告知峰主。
峰主接過藥碗,提不起力氣去檢查,看了宋祈安一眼後便端起藥喝下了肚。
“這毒下的陰損,看起來從很久前便開始下了,隻是劑量微小,平日裡看不出來,這次忽然嚴重應當是下毒者加大了劑量。”
聽見宋祈安這話,峰主将藥碗往邊上一擱。
他的眼睛望着不遠處緊阖的窗,許久才歎了一口氣,“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是毒,一直以為自己身體不好都是命。”
“他還是着急了,若他堅持下這樣的劑量,等我死了我也不會知道自己是被毒死的。”
宋祈安垂眸看地,沒有接話,顯然峰主知道是誰要害他,而峰主現在也隻是想要一個人傾聽。
他咳了幾下,眼角濕潤,不知是因為咳嗽還是什麼,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他想要着峰主之位,光明正大的和我說就行了,為何...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他...可是我師弟啊。”
他渾濁的雙眸看着錦被,逐漸失去焦距,似乎在回憶着過去,臉上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宋祈安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凳子上,等着這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回憶着他的前半輩子整理着那些無人知曉的情緒。
“小友。”峰主擡頭看着宋祈安,“你們靈山門可缺長老?”
此話一出,宋祈安先是一愣,随後她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啊?”
“我也沒什麼特殊的,就是在醫修這條路上有些造詣。”峰主見宋祈安愣住,繼續道,“你們靈山門會收留無家可歸的孤寡老頭嗎?”
宋祈安立刻兩眼放光,欣喜若狂道,“收!當然收!”
修真界第一醫修宗門的玉心峰峰主要跳槽到自己的小宗門,宋祈安自然是一口答應,隻是随後便想起了些現實問題。
“但...但是,我們靈山門現在可能沒有太多錢可以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