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覺得他身上帶着一股奇特的矛盾感,和圖片上看到的樣子很像,但氣質有不大像。
之前在圖片上看到的姜辭雪不都是冷淡自持的嗎?冰冷無情的神使除了虞風禾,對誰也不會顯現出一抹溫柔。
等她再去看,卻見那眼中再無溫柔,一片死寂。
那雙眼看向她就像在看一個死物。
他擡手,纖長白皙的手指帶動着點點微光,那光柱不大,可他腳下卻蕩漾着十層妖紋,竟是一層層蔓延至虞卿腳下。
在場所有的妖,恐怕都沒有能與之一戰的能力。虞卿此時,全身都動不了,她下意識的要反抗,卻又覺得自己體内翻湧的魅朱果好像暫時被壓制了,腹部的異動停了下來。
“你資質太差,修煉太淺,魅朱果被有心者利用,氣味潰散總會引發騷亂。斂芳術可以助你壓制魅朱果的氣息,若還算勤勉,日後或許能讓體内的靈氣為妖界所用。但若是心存惡念,你也會被這魅朱果所吞噬。”姜辭雪的聲音就像是聖山冰蓮融化後滴落的雪水,清冽、透徹,不帶一絲感情。
“不要去貪圖不屬于你的東西。”他似是在警示。
他看向剛剛被有蘇瑜一擊斃命的女妖侍,伸手,竟是直接從她身上抽離出了一條黑色魔氣。
這魔氣竟是然若遊蛇一般要咬在姜辭雪掌心,卻被輕易的捏碎了。
魔氣像是流沙一般傾洩着落下,從他手中潰散。
“師尊,浣水她是魔嗎?”虞風禾不解道。
“不是。她隻是被魔掏空了靈府吃掉了魂魄,那東西藏在她身體裡僞裝她,取得了鲛王的信任,這才找到了機會。”姜辭雪解釋道。
“你也不必為她覺得可憐,她是自願的,與魔為伍,本就不該活着。”姜辭雪的聲音太冷了,他對于這女妖侍為何背叛,因何勾結并不關心,隻是冷漠的将她的屍體消融掉,隻留下了一片冰水。
他甚至不願讓她的血染了地面,隻讓她成為一片水漬。
虞風禾還想說什麼,就見姜辭雪微微一眼看向她,似是在警示她。
“無用的善心隻會害了你,你别忘了你的職責。”
想想,他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嚴厲,補充了句:“風禾,你以後是要接替鲛王的位子,你若總優柔寡斷,留有魔族餘孽,那麼下一次,躺在此處的恐怕就是你的屍體。”
虞風禾沒再辯駁,扶着虞卿的手卻微微緊了緊。
糟糕,官配怎麼還意見不和了?
虞卿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試着插話,“那個,其實神使說的沒錯,這女妖侍已經完全魔化了,沒有自己的意識,她早就死了。屍體于她确實沒用,隻是,她和魔達成的交易也許并不是出于自願。姐姐既然是滄瀾海宮的大殿下,也就承擔着要守護這裡子民的責任,她的錯是否要牽連親緣,這都得查清。”
當務之急,是趕緊查清楚背後黑手,不要給女主後續的劇情增添危險。
“但這吞噬靈魂的招數,似是有點熟悉——”
虞卿感覺自己被姜辭雪那雙眼注視着,無端有些冷,但還是繼續解釋說:“嗯,我在古籍上看到過,噬魂魔君最喜吃魂魄,掏幹靈府,但妖魔大戰之中,噬魂應當是被一起鎮壓在死生之淵……”
她不必全然說完,他們自會起疑去查。重點是自己是在幫不長嘴、不愛解釋的姜辭雪刷好感啊!總是讓女孩子猜,可不太好。
她以往在遊戲中可是後面才反應過來,他的一些,冷酷行為的背後邏輯。
這不,自己這般一說,虞風禾就明白了過來,知道這背後牽扯過深,得要鄭重看待,這才理解了些師尊的行為。
看着虞風禾腦袋上明晃晃的【15%】he線進度值,虞卿覺得充滿了幹勁。
這次可算是花小錢辦大事,重點是還不用自己出力,大活都叫傻狐狸幹了。
女妖侍這個情節,她記得出現過。最初,她作為“虞風禾”遇到了女妖侍夜襲,奮力對擊,單打獨鬥,解鎖了戰損美圖。後面姜辭雪趕來時正好看到屬于虞風禾的戰損高光時刻,将“虞風禾”護在懷中。虞卿被迫“心軟”選擇了【不殺】這個選項,導緻後面再一次被刀,血條狂掉。
如今,苦盡甘來,總算是大仇得報。
她來到滄瀾海宮的第一天就在尋找當初這位女妖侍,又利用有蘇珩學會了他的簡單小法術,将禍水東引,成功讓有蘇珩殺了她。
當初玩得時候就覺得那時候遊戲裡的有蘇珩不太對,現在算是破解了,當時有蘇珩殼子裡頂着的,可是有蘇瑜。
有蘇瑜比之有蘇珩,其實很好确認。
一個狠辣高冷重欲,好像還有點嫉妒厭惡自己這個弟弟。
她順勢讓自己對有蘇珩情根深種,他就唾棄在意,原本他是想要搶奪虞風禾的,但現在看到了一個如此死心塌地喜歡有蘇珩的虞卿,他倒是沒和虞風禾産生交集。
在有蘇瑜眼裡,好像有蘇珩天生就并不配得到這些,他嫉妒着想要讓有蘇珩一無所有。
他的出現就是給有蘇珩添堵,讓有蘇珩在意的東西得不到。
那麼遇上一個要和有蘇珩定親的“虞卿”,他最好的報複就是破壞,摧毀,讓“虞卿”喜歡上他。
惡狐啊惡狐,有蘇珩不能當男主就是因為體内有兩個狐格,愛女主的心不純粹!
不過沒關系,虞卿不在乎,管他喜歡不喜歡,她隻要利用兩個有蘇珩之間的信息差,讓他們彼此誤會,趁亂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
【初見——糾纏——沉淪——生悔】這必經的階段,也不用隻盯着一個狐狸完成,這樣想想任務簡單了一些。
于是,虞卿看着有蘇珩的眸子越來越亮。
而被神使大人聖光沐浴過的後恢複清醒頭腦的額有蘇珩卻惡聲惡語道:“你這樣惡心的看着我幹什麼?虞卿你居然趁我意識不清的時候讓我同你定親?!”
虞卿把玩着手裡的長發,側頭從虞風禾臂彎處看他,“不是你先提的嗎?而且,我卻是喜歡你呀!剛剛——”
虞卿充滿惡意的笑,“你不還吻了我嗎?我的脖子都被你咬爛了,你還掐我的腰,都有紅痕的!你忘了嗎——”
她笑着做了個口型——有蘇瑜。
有蘇珩猛地一頓,竟是半點也發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