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大了些，小舟也微微晃動，虞卿也跟着微微搖晃，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

有蘇珩沒忍住，還是扶起了她，又像是被燙到了般迅速縮回了手。

他憋了半天，也不過來了一句，“你太弱了，連基本的人形都維持不住，還是好好修煉吧！你若不好好修煉，連風禾的一掌都接不下，我是不會喜歡你這麼弱的小妖的。”

“我資質不高，認真修煉也變不成姐姐。我是我，她是她，各有各的長處。”

“而且，你是慕強嗎？誰強你就喜歡誰？那不如去娶了妖神大人，聽說她妖力當世第一。可惜了，你沒趕上，不然還能做她的小寡夫。我是沒本事得到您的青睐了，我可沒辦法通過正常的方法變成同姐姐一般的武靈。”

“我還是一心一意跟着阿瑜吧，你的要求太難滿足了。”

有蘇珩氣哼哼的走了，決定還是不跟她多争辯，反正也争不過。

等他想好了措辭，叫有蘇瑜醒來的時候跟虞卿說清楚。

再幫她找個合心意的永久結契的家夥成親，以後就再也不跟她多費口舌！

而他也要努力修煉，不能再被虞卿迷惑了！

一定是魅朱果的功效太強，一定是臨時結契的作用還沒散。

他要冷靜冷靜！

有蘇珩靜坐修煉，周遭靈氣都彙入靈府，這次引氣入府比以往都要迅速，周遭的純粹靈氣紛至沓來，好似被什麼吸引了似的。

姜辭雪飲茶的手一抖，竟是将茶水撒了大半，雙目中的黑色竟是漸漸擴散，面紗後的臉扭曲着。

虞風禾無意之間，看見他面紗下的脖頸處密密麻麻好像刻滿了白色的咒印。

那些咒印扭曲着，就像是一條條蜈蚣一般，可怖極了。

“師尊？”虞風禾驚疑地看向他，“您可是不舒服？”

姜辭雪低着頭撐在玉桌之上，竟是發出低啞的笑聲，透露着幾分古怪來。

虞風禾甚至是第一時間就懷疑這不是姜辭雪，可她一直坐在此處，剛剛和師尊交談也并無不妥。

卻見姜辭雪卻擺擺手，神色如常，“前些日子收服了個不聽話的魔，耗費了些妖力，無礙。”

他看向缥缈舟一側的虞卿，眸色一深，帶着幾分冷然，“我會将她收為我的弟子，今後也同你一道修煉。她體内的魅朱果難以壓制，需習得斂芳術，否則一旦魅朱果的氣息外洩，隻會引來争端。”

“但，她心性不似你，恐怕中途而棄，你需得将她帶在身邊。我若不在，你就要守着她，确保她的安全。”

虞風禾聞言，微微點頭，心情莫名的好了些，“多謝師尊，風禾定會好好保護妹妹，不讓她受一點兒傷害。”

姜辭雪未應，轉而道：“此次幻神域試煉，四大妖國都有翹楚參加。屆時，你隻需成為魁首就好。”

“魅朱果給了她額外的能力，她本身就是危險，是引得衆妖趨之若鹜的巨大靈源。無論是魔還是妖，得到她，亦或是殺了她，都不是什麼好事。”

“此次幻神域試煉前三甲都能獲得神賜，而此次神谕，我聽得神會降下天書給試煉第一。你想要去死生之淵，就必須要得到天書。而虞卿既然吞了魅朱果，那就勢必會牽扯其中，不如就順勢成為你打開死生之淵的助力，有她跟着你，你也不必擔心靈氣枯竭，甚至還能跟着她更準确的找到死生之淵真正的無盡靈源。”

姜辭雪的話太冰冷了，于他口中，虞卿似是一個物件，她的生死隻因為是否還有價值來衡量。

虞風禾不喜歡師尊如此冷漠的說着妹妹的生死，“師尊，她是我妹妹，我會護她周全，她不應該同我們冒險。我以為您隻是為了保護她，教她法術防身，讓她不被魅朱果吞噬！”

誰知姜辭雪卻隻是微微擡眸，那雙眸子面對虞風禾時也不帶一絲溫度，“她吞噬了魅朱果，如若沒有我們相護，每至月圓之夜，魅朱果便不受控制，她遲早便會被妖潮吞噬，靈氣外洩。”

他的目光微微掃過那玩水的女妖，露出了一個極淺的笑，慈悲又殘忍，“身懷至寶，卻毫無能力，如不顯示價值，便無用。無用的妖，在妖界，你見過許多。”

虞風禾手中的杯子碎了，正要反駁，卻見姜辭雪的表情猛地一變。

剛剛的紋路再次蔓延，他似是完全壓制不住了，那雙眼中的黑瞳擴散開來，竟是有了幾分溫柔，“娓……娓……”

“我不會讓她受傷的，”

“我會教你如何保護她。”

“我隻是在測試你，風禾。你是個好姐姐。”

……

姜辭雪看着虞風禾，竟是笑了起來。

兩妖相對，竟十分和諧，就像是在照鏡子一般。

“風禾，我恐怕要閉關一段時間，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她。

——

幻神域·灼月殿

虞卿腹部隐隐作痛，隻覺得那花好似要破腹而出，魅朱果的根莖似是聽從着母樹召喚，竟是施施然從她體内生長。

她痛得厲害，強行将斂芳術在體内運行，一遍遍壓抑着體内的魅朱果。

許久之後，

她微微喘着氣，劫後餘生般的蜷縮在此處，靜靜地看着外處的鬧劇。

“你是什麼貨色？憑你也想攔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