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外出的時候,可有誰來找你了嗎?”虞風禾問。
幻神域腳下的村子裡,突然出現了幾樁異事,卿卿又好似感應到魔氣所在之處,整日害怕再陷入那日的險情之中,每日都難以入眠。
她才和阿珩下山一探,走之前還布下陣法,防止有妖傷害她。
卻沒想到,今日回來,就見她弄成了這般模樣。
虞卿一頓,笑容淡了,又馬上回過神來擺手,“沒有沒有,我誰都不認識,除了你和阿珩,也沒妖會和我當朋友。”
“沒有當朋友的妖,卻有要傷害你的妖?”有蘇珩顯得更加直接,伸手竟是捉住了虞卿的手腕,将她手上的衣袖往上翻了翻,内裡白皙的肌膚之上竟是很多還未消退的傷痕。
“這是——”有蘇珩輕嗅,“鳥族的味兒?”
“鳥族的妖來過?”
虞卿側過頭,要抽回手,固執地小聲重複,“我沒有被欺辱,你放開我!”
“是鳥族那個金耀對嗎?”
金耀戀慕有蘇珩衆所周知,不過有蘇珩對她不感興趣。
金耀是鳥族的王女,有着自己的驕傲倒不會非要死纏爛打,但總是好奇有蘇珩喜歡什麼樣的女妖。
她原本以為是虞風禾。
可這次卻聽聞,狐族要和鲛族聯姻,隻不過對象卻是鲛王在外的小女兒虞卿。
聽說有蘇珩視若珍寶,還把她一同帶上了幻神域。
金耀隻想看看這位打敗了虞風禾和自己的女妖是什麼厲害角色?
她倒是想比試一番,誰知她這般脆弱,被自己輕輕一捏就快要碎掉了。
金耀本着要一決高下的決心來探讨切磋,卻發現對方是個軟柿子,一戳還汁水四溢。
她從未見過如此女妖,當即扔下一瓶修複的傷藥就跑了。
可惜,她力氣太大了,修為又高,虞卿自己塗了好幾天都沒好透。
而且,魅朱果蠶食她的身體,讓她變得越來越脆弱了,疼痛感越發的重了。
妖侍們看鳥族王女氣勢洶洶的來傷了她,又見她不被神使待見,這段時間又摸透了她的性子,隻覺得軟和溫吞,妖力居然隻有區區一階。
幻神域的妖侍,都是儲備的弟子,随便一個放在外界都是能夠驚豔一方的存在,卻甘願屈居于此,隻為着有一日可稱為神使之徒,得到來自神的傳承。
他們不似外界的妖侍,獨有着一份高傲在,隻會為其中真正的神使以及神使之徒來服務。
虞卿來的蹊跷,又妖力低微,他們自然就對虞卿輕慢起來。
日常也就是提供些吃食,剩下的時間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虞風禾平日裡也不喜妖侍在側,也就是顔許陪在她身邊而已。
虞卿特地将虞風禾和有蘇珩支出去,就是為了給須裡環制造出場的機會,叫他們的命定相見轉移到自己身上。
虞卿倒也不在意幻神域的妖侍怎麼看待自己,她本來就廢柴,自給自足倒也開心。
可此刻,虞卿倒是審時度勢,眼淚說來就來,她轉過身悄悄擦眼淚,把鲛珠送入口中。
真甜!
虞卿就知道虞風禾這個女主是愛自己的!
嗚嗚嗚,她太好了,居然這麼心疼我!
這濃烈的對妹妹的憐愛啊!
虞風禾隻覺得可愛極了,食指微動,半晌還是沒忍住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金耀有錯,一瓶傷藥怎夠?我明日去替你讨回公道,還有那虎爵,我定然不會放過他!你是我們鲛族失而複得的珍寶,不是随便什麼東西都可以放肆欺辱的!”
有蘇珩輕哼了一聲:“我也去——”
他補充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可不是為了你。”
虞卿搖搖頭,“不必,不必,我在這幻神域本就不招喜歡,再這樣大動幹戈,隻會在你們不在時引來更大的禍端。這些日子,你們不在,我又沒有足夠的妖力,已經吃夠苦頭了。”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着一點哭腔,卻并不會黏膩,隻是讓虞風禾的心軟得不得了。
“還有妖族在我們出去時傷你?殿外的妖侍——”虞風禾突然想明白了。
自己和阿珩妖力強盛,又都是神使的弟子,幻神域的弟子們和妖侍們對他們無不恭敬。
一直處于這般境地,竟是忽略了卿卿可能遭遇的一切。
“我想像姐姐一樣,幻神域的妖都很尊敬你。”
“姐姐還有顔許這樣厲害的妖侍。”
“我也想出去看看,不想整日都待在灼月殿裡,這裡像個牢籠。”
虞卿低着頭為自己上藥,小聲地感慨,“有一個厲害的妖侍在身邊真好,可惜我這輩子都沒機會了。我惹不起那些妖族,也沒辦法出門,就這樣待在殿内,等着姐姐和阿珩回來便好……”
“是我考慮不周,卿卿一定很難過吧?”虞風禾看着妹妹胳膊上的傷痕,自責了起來。
抱歉啦,利用女主你的善良和自責。
虞卿接着醞釀情緒,“是我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