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裡帶着覆面白紗隻露出一雙眼,看起來是陽光見得少了,陰森森的。
“辭雪這徒兒無甚修為,倒是心思頗多。聽說搶了風禾跟阿珩的姻緣,又多了那魅朱果,也難怪辭雪不願意多說。隻怕是害怕她脫離神谕才将她收在自己名下,好生看顧着?”焰烈自以為懂得姜辭雪的心思,卻見姜辭雪臉色不太好。
他座前的靈玉桌寸寸碎裂,一點點蔓延,連同焰烈他們的桌子竟全部碎裂開,大大的冰花一寸寸冰封住他們的手腳。其中以畏寒喜熱的焰烈最為痛苦,當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焰烈:“辭雪,哎哎哎,我錯了還不成嗎?你不喜歡我那句話,直說就好,何必這般折磨我?”
姜辭雪道:“她是我的徒兒,她喜歡誰都配得上,她要如何便如何。”
“你們如此讨論她,将我放在何處?”
“若不是她喜歡,我根本瞧不上有蘇珩。”
他此話一出,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其他三位神使噤了聲,不再自找難看,隻專注的看着台上的比試。
台上,最後一場,有蘇珩對戰虞風禾。
雙方同為八階,冰與火交相輝映。
九絨棘和鑒心劍交錯纏鬥。
虞卿坐在下面很是遺憾,沒有可樂、瓜子、薯片增光添彩,這麼好看的比試現場她卻隻能孤零零的看着。
遊戲裡,“虞風禾”在緊要關頭突破,竟然在原本劣勢的情況下升至九階初期,并且領悟了冰凝訣第十層,用水系術法克制住了火系。
有蘇珩也是天縱英才,火系術法也得天獨厚,但他急于求成,太過看重結果,反而遲遲無法突破。
最終,他還是敗了。
與此同時,場上也如同記憶裡一般,有蘇珩落敗。
他倒在台上,陽光刺眼,唇角帶血,卻終是自嘲的笑着。
廢物!廢物!廢物!
明明很努力,為何不是第一?
難道他終其一生都無法超越風禾嗎?
他閉上眼,不敢去看那些妖衆的表情,不敢去聽那些屬于虞風禾的歡呼,更不敢想象族内人會有多麼失望。
他又要讓母親失望了嗎?
要再一次被抛棄了嗎?
他做的還不夠!
他的内心紛亂,并沒有注意周遭,卻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藏起來,藏起來,就好了。
讓他出現吧?
有蘇珩察覺到了自己的懦弱、膽怯、逃避,他又努力掙紮,卻被輕輕握住了手。
“阿珩?你還好嗎?”虞卿看着他,擔憂道。
她蹲了下來,手中的傘落在他的頭上,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阿珩?是妖力耗盡了嗎?”
虞卿緩緩的用妖力為他治愈傷口,藍色的靈蝶翻飛在她指尖,淡藍色的妖紋隻有一層。
“阿珩,你真的很棒。比之之前又精進了許多,這場比試太過精彩了,妖衆們都在為你們歡呼。”
她似是有說不完的話,不管周遭妖衆如何看她,隻是專心的扶起有蘇珩,将他的狼狽和怯懦都擋在傘下。
有蘇珩想要推開她。
他是堂堂男子漢,怎麼會懼怕陽光,做什麼嬌滴滴的樣子需要被治療?輸了就是輸了!
他還不需要這般被安慰。
可推出去的手卻被再次輕輕握住,十指相扣。
“阿珩,總要有第二的。做第二也沒什麼不好,也不代表你很差。阿姐她與我們不同,你不必懷疑自己。”
虞卿好生安慰着,鮮血點在他唇間,“你已經是青丘最厲害的狐了。”
“是最最好的狐。”
有蘇珩沒有力氣了。
他想:真丢臉。她不知道這樣在台上很膩歪嗎?怎麼好意思說出這麼多矯情的話?他是那種需要安慰的狐嗎?他不過是短暫的自暴自棄了一下。今日不行,還有日後,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妖界第一。來日方長!
可他又忍着不耐煩,聽她在耳邊自作聰明的絮絮叨叨,鬼使神差的沒有打斷。
他本就用了她的靈氣,修煉日益精煉,走了捷徑,卻如何也打不敗風禾,難道不丢臉嗎?
也就是她這般的,信任誇贊他。
有蘇珩看着她,視線卻漸漸遊移,那雙眸子猛然睜大了些。
随後便将正努力刷好感的虞卿一把拉入懷中,他笑,“我們家卿卿果真愛我,我也非你不可。”
虞卿一驚,瞬間擡手,卻被抓握住貼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有、蘇、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