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絕不能單看表面!
“師尊,您受傷了?”虞卿感受到了他氣息的不穩,看到了他雙眼瞳孔白色區域又變大了,脖頸之下好像又有黑色的東西鼓動着。
姜辭雪每次受傷不舒服的時候,眼睛都會微微發生些變化,白色的冰裂紋會變多,黑色的部分會變少。
往往不舒服的時候,他的耐心就會變少,語氣也冰冷很多。
可能是為了早點解決問題,偷偷回去治傷?
虞卿腦補了一下姜辭雪一臉嚴肅回去,卻轉瞬之間變成可憐治傷的模樣。
嘶——
他不會是為了維持高冷人設,不好意思在大家面前展現自己受傷反噬的事實,所以冷酷地說一些難聽的話,然後回去悄悄上藥吧?
這裡的情節是什麼來着?
虞卿仔細回憶。
金耀身上好像被種下了魔源,神降台上,她沐浴神光的過程中卻反向将身上的魔氣輸送給了四位神使。
當時姜辭雪被反噬的吐了血,這才引發了後續去羽之國查探的事情。
可是這次,他都沒有顯現出來,其他三位神使也沒事。
可一切細節都隻能說明,他自己引了所有的魔氣,這加重了反噬,卻保護了其他三位神使。
姜辭雪顫着眼看她,心跳突然很快。
她注意到自己了?!
姜辭雪眼中的白色漸漸消退,眼睛又恢複了正常。
冰雪消融,和風舒暢。
“無礙的。”他說。
虞卿卻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師尊一片苦心,獨自承擔了所有的苦,沒讓三位神使,以及我們這些妖衆受傷。您受累了。”
靈蝶又落在他手上,虞卿讨好的為他治傷,又給女主解釋聽。
“師尊隻是嘴上冷了些,可是您都護着我們無事。金耀身上有魔氣,但卻沒在神降台受傷,三位神使也未曾被反噬,所有的苦果都被師尊吞了。”
虞卿眼睛亮亮的,“師尊,我的治愈術怎麼樣?您好些了嗎?”
這表情像極了跪求老師表揚的小學生。
虞卿是真的很認真的學習治愈術和淨化術,也是很認真的求點評。
姜辭雪輕輕點點靈蝶,“你學的很快,努力又有天分。”
虞卿:這才是男主啊!瞧瞧給的情緒價值!嗚嗚嗚,喜歡虞風禾所以連同她妹妹我都多給了幾分耐心!磕了!!!
虞卿用眼神示意虞風禾,又狗腿子的扶住姜辭雪,“師尊不舒服,阿姐,你陪師尊先回去休息。三位神使和我在這裡呢,金耀殿下的事,等明日師尊好些了定奪?”
虞風禾也自知态度不對,正要上前,卻見姜辭雪甩了甩衣袖,低咳了幾聲,鮮血落在虞卿的衣袖上。
“将她先關在青玉峰的囚室。”
他又看向虞風禾,“你回去閉關,參悟天書。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随意外出。什麼時候将天書完全化為己用,什麼時候再來見我。”
虞風禾停在了原處,颔首,“風禾知道了。”
虞卿:哎哎哎?給你倆制造機會呢?你怎麼叫人家學習去了?!
虞卿正要說些什麼,就見自己袖間紅梅血落,像下雨一樣。
算了算了,她扶住姜辭雪,“師尊,我為您治療?”
這麼好的實踐機會,多練練,以後治愈術更強!
興許是真的傷的很重,姜辭雪的耳朵都微微發紅,手也紅,完全不像初見時的冰霜賽雪,到有幾分脆弱柔軟。
直到師徒二人逐漸遠去不見蹤影,傲來山這才撓撓頭,抓起一根香蕉吃起來,邊吃邊微微感慨道:“這辭雪倒也不是全然鐵面無情,竟也少見有這種——”
傲來山醞釀了一下,還是沒把這種詞說出來,總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嬌氣。
他什麼時候弱成這樣了?
什麼時候這麼依賴徒兒了?
若不是他修為是四人中最高,這妖界恐怕都全無敵手,他是真的懷疑此姜辭雪是假的或者被奪舍了?
柳冥葉伸了個懶腰,笑道:“他這徒兒,倒是有意思。還真是便宜赤焰那傻徒弟有蘇珩了,要麼跟我新收的環兒一對也好?我瞧着便歡喜。”
赤焰冷哼一聲,甚是不滿,他的狐尾蓬松又發黑,像一堵牆一樣氣鼓鼓地擋在路中央。
無論如何,他還是瞧不上這虞卿。
修為低下,心思又多,對阿珩毫無用處。
傲來山打圓場,隻道:“小輩之間的事情,自有小輩們來解決,我們也不過是看戲而已。但各位,我們似乎要開始放權給這些新一屆的守護者了。”
傲來山搖着尾巴,提着香蕉把,竟是悠悠哉哉地走着,他的聲音很缥缈,卻讓其餘二人面色難看起來。
“神,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諸位,連辭雪都難以長期的待在幻神域之外的地方了,我們三人已經出不去了。”
“不若,及時行樂,珍惜最後的時光吧?”
“讓這些孩子們代替我們品嘗品嘗這塵世滋味吧!”
是啊,連姜辭雪都變弱了,此消彼長,是常态。
他們終會消散……
神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