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青禾注意到遲逢春的目光專注落在外面,她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對面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對旁若無人,親密無雙的情侶背影。
那對情侶走着走着又湊到一起旁若無人地親了起來,巫青禾眼神微微移開,落到還在專注盯着那對情侶的遲逢春。
啧。
不要将好奇心放在這種事情上面啊!
警官了解完巫青禾的情況,現在輪到遲逢春了。
遲逢春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收回視線轉過頭來,就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欺霜賽雪之色如若天上仙,見慣了各色各樣的人的老警官眼裡不可避免地閃過一絲驚豔。
巫青禾眼底了然,看吧,沒有人能抵抗住這人的美貌暴擊。
“先生,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遲逢春:“不知道。”
空氣安靜了一瞬,大廳裡回蕩着他清冷的回聲。
警官看着遲逢春那張美如冠玉,燦若春華的臉,耐着脾氣委婉地說了一句:“先生,請不要開玩笑了。”
巫青禾聽到了遲逢春的回答,表情也空白了一瞬。
不是,他沒事吧?
前不久,巫青禾還記得這人還迫不及待地叫自己好好記住他的名字。
最後還是老實人巫青禾出面打了個圓場,她憨憨賠笑道:“不好意思啊警官,他叫遲逢春。”
警官看了兩人一眼,也沒有說什麼為難他們,他繼續問下去:“先生,請出示一下你的公民信息。”
遲逢春理直氣壯地說:“沒有。”
這次,他是真沒有。
警官看着眼前這個一問三不知的男人,公式化的笑容漸漸消失。
巫青禾變得面無表情,好極了,自己再幫他,自己就是個純種傻逼。
他在幹什麼啊?!
巫青禾輕輕閉上了眼,回想起巷子裡他的救命之恩,深吸了一口氣。
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過分善良了。
氣氛逐漸凝固時,巫青禾開口了,她語氣有些滄桑地對着遲逢春說:“遲先生,請你不要鬧了。”
遲逢春卻更加生氣了,他委屈控訴道:“什麼遲先生,你以前都叫我逢春的,還有,我沒有鬧!”
巫青禾表面殼子看着淡定,其實心裡已經去了一會兒了。
但她還是艱難開口了:“好的,逢……逢春,你的公民信息呢?”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繼續多問幾句,後面回憶起來,她也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
叫你嘴賤,現在好了,直接自己惹上一個大麻煩了。
遲逢春還在生氣中,他偏頭過去,傲嬌哼哼說道:“你每次都是這樣,難道什麼都要我跟你說才行嗎?”
巫青禾深吸一口氣,OK,她是好好先生,不要生氣,生氣容易崩人設。
啊啊啊啊,不要攔着她,讓她去撕了這個賤人的嘴。
明亮的燈光下,厚重的鏡片寒光一閃。
遲逢春的眼神突然警惕起來,就在剛剛那一秒,他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熟悉的純正殺氣。
在一旁默默聽着兩人對話的老警官表情卻茅塞頓開,他視線來回在兩人身上打轉,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開口阻止了巫青禾接下來不可控制的行為:“你們是什麼關系。”
巫青禾:“路人。”
遲逢春:“朋友。”
巫青禾緩緩轉頭看向遲逢春,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受傷,配着他那一張欺騙性極高的臉,讓人無形中會下意識偏向他。
不是,大哥,我們今天才認識吧?
巫青禾苦口婆心地跟遲逢春解釋:“遲先生,你……”
遲逢春直接抗拒搖頭,無理取鬧道:“不聽不聽我不聽。”
硬生生讓巫青禾插不進半句話。
OK,去死吧這個賤人。
巫青禾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和他會進行到這一步。
她感覺眼下這一幕怪異且割裂,莫名的還有些似曾相識。
哦……
她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一幕熟悉了,因為這一幕像極了下三濫偶像劇裡吵架的男女主,男生努力想要解釋清楚,女生隻會一個勁的搖頭,然後說不聽不聽不聽。
哈哈,很顯然,她是那個想要費盡心思解釋的“男朋友”。
真是見鬼了!
巫青禾突然福至心靈,反應過來的她木然眨了眨眼,轉頭就撞入了老警官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還給了巫青禾一個眼神,放心吧,我都懂。
巫青禾現在像極了那些帶客戶去按摩場所然後被老婆抓個正着的男人,怎麼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别誤會,她可以解釋的!
巫青禾垂死掙紮,試圖拼命伸出了爾康手。
還沒有等巫青禾說出口,恰巧此時,大廳裡面又走出來了一個警官。
那是一個長相偏正氣周正的中年警官,氣質偏淩厲,他目光在大廳裡掃視了一圈,然後視線最後落到了巫青禾這一堆人身上。
巫青禾細心注意到這個警官視線先是落在遲逢春身上,幾秒後,他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最後才定定看向自己。
随着那名警官的走近,巫青禾也清晰看到了他左胸上挂着的工牌——周銘,職位好像還挺高。
周銘開口的第一句便是:“那人的資料出來了。”
巫青禾的注意力立馬回到了那個流浪漢身上,她問:“周警官,那人是什麼情況?”
被周銘打斷施法的遲逢春有些悻悻,眼底還有些遺憾,但所幸沒有再繼續作妖。
怎麼到這一步就被打斷了呢?明明下一步就是親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