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吓得夠嗆,我還以為你被分屍了。”凝香戒備地橫他一眼,把沈知梨從他身邊拉走,龇牙咧嘴小聲道:“他可是殺奴啊。”
還做出殘忍恐怖拉脖子,吐舌頭的動作。
“我沒事,你放心吧。”沈知梨衣裳都沒換,“我先梳洗,一會兒吃完早膳,我陪他去趟醫館。”
飯桌上,再次火光四射,凝香對鶴承淵滿是敵意,筷子都快折斷。
沈知梨打破局面,問道:“凝香你怎麼一夜未歸。”
凝香愣了一下,随後抱怨道:“還說呢,他們審問刺客,我等了一晚上也沒結賬,就給了我一袋銀子,打發我走。”
她掏出一袋鼓囊的銀子,交給沈知梨。
鶴承淵嘲諷一笑,“你那五十萬兩怕是要不翼而飛。”
凝香一拍桌站起來,“你說什麼?”
鶴承淵意味不明,扯唇笑道:“說錯了嗎?”
沈知梨再次做起和事佬,把一袋錢分成三份,“好了好了,别吵了。”
“小姐!你怎麼給我這麼多?”凝香見着銀子兩眼都在發光。
“你不是想吃茶酥。”
“小姐,你太好了......”
眼淚還沒出來,一擡頭,隻見心愛的小姐給讨厭的殺奴也分了一份,馬上跳腳,“為什麼給他也分一份!小姐自己留着買好看的衣裳啊。”
沈知梨:“抓到刺客,他怎麼說也算重臣,他沒逮着,這袋銀子都未必有。”
凝香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
鶴承淵感到一絲意外,沈知梨将自己的錢分出來,怕他看不見,數不明,于是連袋子一同放到他手裡。
她說:“遇到喜歡的東西你能自己買,這點銀子,也沒法讓我們離開餘江,隻能說不至于難為謝故白,給他添麻煩。”
吵吵鬧鬧吃完一頓早膳,凝香說她要回去盯着刺客,不能讓五十萬兩給跑了。
沈知梨就帶着鶴承淵去往醫館。
刺客昨夜才歸案,今早告示就張貼出來,街坊圍了一圈。
“可惜啊,我才睡了一覺,這刺客就抓着了!”
“抓得也太快了。”
“就是,想在餘家讨點好處,多不容易,難得的機會,這人人都盯着,哪輪得到我們。”
過了一會兒,他們似乎找到可疑之處。
“告示上寫昨夜開審,這麼現在都還沒消息。”
“這不會是假的吧,莫不是随便抓的一人,撈拿餘家的錢。”
“為何這麼說?”
“審官處,抓到刺客,怎麼都會把大名和長相貼出來,這一張紙,就寫了幾行字,剩下的什麼都沒有。”
“你說的在理。”
“再說了,這餘家貼出來那麼多好東西,會輕易認賬?”
沈知梨粗略掃了眼,聽他們讨論一番,就扶着鶴承淵走了。
說來,這人似乎不排斥她了,不過她卑躬屈膝的當人拐杖,真是心裡不爽,上輩子她低聲下氣,這輩子絕不能這樣。
沈知梨想明白就幹,帶他走向買竹竿的店,找了根适合的,自掏腰包買了,丢他手裡。
行動是果斷了,但語言上還是注意一些,畢竟瘋子,雖然對她“算命”這事有點興趣,但是他的怪興緻可是說沒就沒的。
她打着為他好的旗号,笑呵呵說道:“你自己選路,也不必要人攙扶。”
鶴承淵拿着竹竿,“.......”
用這破東西做什麼,他就想試探她,結果路人見他都是一陣唏噓。
剛踏入醫館,大夫一見鶴承淵竹竿戳地,吓得跳起,給病患紮的針都差點歪。
醫館裡的病患不由抱怨。
沈知梨這個和平愛好者再次上線,她上前與大夫交流一番,随後帶着鶴承淵進到偏屋簾子後。
她吹掉房間的燈,鶴承淵攔住她扯掉眼紗的手。
沈知梨:“你不是有藥?讓大夫看看,這眼睛再拖下去,這輩子都要當瞎子。”
說罷,她很順利取掉他的眼紗。
偏房沒有光也沒有風,鶴承淵睜開眼也沒感到刺痛,但能感受到沈知梨站在他面前注視他的眼睛。
大夫從桌後唯唯諾諾走出來,瞥了眼還算友善的姑娘,才鼓起勇氣接過鶴承淵遞上的藥,仔細嗅了一下。
“這是解藥也不是解藥,少了些東西,若是不調配進去就是緻命的毒。”
他默了會兒,還是沒在腦袋裡翻找出關鍵的藥,他搖搖頭道:“至于少的是什麼,我直說了......我能力有限,沒有辦法。”
顫顫巍巍給鶴承淵紮了幾針,查了下眼睛,歎息道:“還有這眼睛啊,也不易久拖,恐怕和這毒也有關,毒不解,眼睛也好不了。”
“抑制這毒的藥,我倒是能開幾服給你,除了不會發作,也解不了毒,并且服用久了,藥效就會減弱了,到最後也束手無策。”
“二位還是......盡快去另尋高明吧。”
鶴承淵将白紗蒙上,收好藥瓶。
這毒不好解,發作起來更是要命,邪宗當初為了控制他,每月隻給一次,近乎用了兩年毒才徹底解開,但凡反抗他們,則會痛不欲生。
大夫收好東西,問道:“藥錢......這、這次也不付嗎。”
沈知梨道:“我付。”
“跟、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