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知曉,她不是你的侍從?”
一個刺客和一堆邪宗弟子,凝香那三腳貓功夫恐怕兇多吉少!
沈知梨轉身要追出去,經過鶴承淵時手腕被攥住,她頓了一下,“怎麼了?”
少年站在昏暗處,微弱搖晃的燭光,映紅他半張臉,高挺的鼻梁成了明暗界線,陰影将右臉藏住,蒙住的眼在此時平添一抹神秘之色,他扯起唇,“借下眼睛。”
“什麼?”
“告訴我,牢中可有窗。”
暗牢潮濕,半暗的環境令人壓抑,隻有璧上挂着根燒了大半将要熄滅的蠟,三面為璧。
“沒有。”
“刑具可有使用。”
刑具随置于原位,上面不乏有陳舊的血痕。
沈知梨猶豫一會兒說:“有。”
鶴承淵沉思片刻,再次确認,“是否在它該在的位置上。”
沈知梨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是。”
她不知他問這些做什麼,但或許有能找到凝香的線索。
鶴承淵:“牆上、木樁可有鎖人之物。”
“未。”
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知梨問:“你如何能确定刺客在這間牢房。”
鶴承淵戴上鬥笠離開審訊處,“所有牢房都有人,唯獨這間沒有,并且這人内力強大,無法探查。”
“所有牢房皆由木樁隔斷,唯獨這間暗室三方為璧。”
沈知梨探過腦袋,手指勾起他的紗簾,仰視他的面容,“所以你找到線索了?凝香在哪?”
腳下出現一道不平的坎,她沒注意到,弓着身子這一踢,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前撲去。
“啊!鶴承淵!”
她幾乎下意識喊出他的名字。
而在同時,鶴承淵也伸出了手,有力的手穩拖住她的腹部,女子柔軟的肚子貼在手心,像一塊甩不掉的燙手山芋,刹那間,一股滾燙之勢如同岩漿沖泡全身。
肮髒的地闆近在咫尺,沈知梨松口氣,才轉過眸看向鶴承淵,腹部的手指忽然收走,她懸在半空的身子再次不穩往下摔。
他的手指妄想收走,結果這一卸力,她還沒穩住身子又朝前摔去,他一步跨前将人撈住,卻沒想到,沈知梨的手方才拽住了他遮面的鬥笠。
鬥笠滑落,藏在裡面通紅的臉徹底暴露在燭光下,再藏不住。
沈知梨怔住,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鶴承淵,一時間忘了他的暴戾,脫口而出,“你.....怎麼臉紅了。”
鶴承淵惱羞成怒,在她後腰推了把将她扶正,毫不客氣從她手裡抽出鬥笠,戴回腦袋上,大步流星走了。
沈知梨仿佛發現什麼有趣的事。
這可是鶴承淵啊!那個大魔頭!殺人不眨眼,惡劣又欠打的臭魔頭啊!
他居然還會臉紅?!
不谙世事的少年,終究無法用暴戾的外殼藏起下意識的臉紅。
她跟上去,“鶴承淵你第一次和女子打交道嗎?”
“還是第一次和女子接觸?”
“你臉真的很紅,是害羞嗎?”
這麼多年忍氣吞聲,終于發現魔頭的弱點了!
怪不得當時在狹窄的櫃子裡,她就覺得溫度飙升呢,還以為是因為緊張而導緻的錯覺,居然是因為他!
“鶴承淵你不排斥我嗎?”
她叽叽喳喳,和前世一樣......
......吵鬧。
他亮出刃轉身抵住她的脖子,“閉嘴!”
沈知梨立馬收聲,眉眼彎彎,忍不住的興奮,“知道了知道了。”
鶴承淵惡狠狠說:“留着你其實沒什麼用,不如殺了!”
沈知梨笑不出來了,“......”
惡劣!惡劣!惡劣!!!
不就發現他的小秘密嗎,就這點事,還要人償命,真是草菅人命!不可理喻!
心裡罵了千百遍,嘴裡還是得為自己讨條活路。
“我能算命。”
鶴承淵弓下身,垂下的紗簾掃在她的臉頰,引起一陣陣的癢。
沈知梨故作玄虛說:“你幫我救凝香,我告訴你,比之前我算出來的更有意思。”
刀刃壓入脖頸皮膚,他控制着力道,再使勁些就能割破她的喉嚨。
鶴承淵:“我沒興趣。”
沈知梨:“不!你有興趣。”
“沒有。”
“你有。”
“我沒有。”
沈知梨立起食指擺了擺,驕傲挑起眉,一字一頓說,“你、有。”
鶴承淵咬緊後槽牙,收起刀,反身長腿大步向前,甩起的衣擺顯出逃離之勢。
沈知梨在後面忍不住噗嗤大笑。
魔頭啊!魔頭!落到她手裡了!
少年沒見過有趣之事,或許見過,隻是沒見過脫離認知,對他而言超乎尋常的怪異之事。
“喂,鶴承淵這是去哪?”
“西郊荒村,紅桃林。”
“嗯?”
“你的侍從恐怕活得比誰都好。”
“什麼意思!”
他一路未回答她,他們從出口處進入了紅桃林。
今日的桃林中沒有一絲明光,紅暗相交。
剛要踏進,旁邊蹿出來一人,把沈知梨驚到張大嘴巴尖叫,最後兩道尖銳的聲音一同沖破天際。
耳朵快震聾的鶴承淵:“......”
沈知梨看清來人後,大罵,“凝香!你要吓死我!”
凝香吸吸鼻子,委屈道:“小姐......”
沈知梨手足無措,“怎麼了?”
“刺客死了!五十萬兩沒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