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于曼身上出現了和那位隔壁小區女業主一樣的情況。
她讨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剛剛就是那些業主在夜裡聽到的聲音了。
回憶剛剛聽到的内容,确實是方言口音濃重,沒有聽到普通話的痕迹。
她把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
系統出品的護目鏡是有光照功能的。
但是副本背景裡有一個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這棟居民樓在夜裡始終沒有任何光源。
甚至他剛剛進入副本時,警用摩托的車燈也沒有打開。
所以圖于曼沒有開燈。
黑貓警長劇本一些大反派裡小型動物不在少數,夜視功能捕捉細小的老鼠昆蟲不夠。
她事先花積分升級了熱成像功能。
屠于曼擡腳,這次才是真正走進了居民樓。
她進入了紅葉路安居社區的内部。
回字形的居民樓一共有七層,屠于曼從入口通道進來,正對着一面樓體,像是全包圍的客家土樓,她站在中心的空地裡,就能看到每一層的走廊和門窗。
一樓沒有住戶,設置了公共食堂、公廁浴室和停車場。
居民樓的入口通道不算寬敞,估摸着早晚高峰的時候電瓶車出入都擁擠,裡面居然還設置了停車場。
車輛進出的時候豈不是很不方便?
這裡面太黑,又是四面包圍的建築形狀,玩家走進這裡面,很像是自己走進了一個黑盒子。
她擡頭,居民樓的中心是露天的,既然副本的名字叫“紅葉路的雨夜”,下雨必然是劇情線的一部分,現在的天空已經是陰沉沉的了,氣壓很低,怪悶的。
屠于曼踏上水泥長廊,往裡走了沒幾步,嘎吱一聲,踩到了幾塊凸起。
她低頭移開腳,是一小灘碎玻璃,細碎地聚在一起。
屠于曼擡頭,被補刷了大白漆的天花闆下,搖搖晃晃挂着一個碎掉的燈泡,外面的玻璃壁已經不見了,隻剩下螺旋燈頭和燈絲。
僅剩的燈頭幹幹淨淨,包括天花闆也是,幹幹淨淨的沒有一點兒蜘蛛絲。
她的視線一一掃向其他有燈泡的地方,也都是碎的。
也不知道是燈泡自己炸了還是被什麼東西打碎了。
既然這些燈泡都是碎的,那麼這裡這麼黑的原因可能不是斷電?
有可能整棟樓的燈泡都碎了?
整棟樓的電表樁不遠,就被安在一樓的一個角落,不是很難找。
屠于曼收起武器摸向電表樁,腳步踩在被磨光滑的水泥地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年久失修的簡陋鐵索布滿鐵鏽,被風化的痕迹已經很明顯。
她的右手摸上電表樁的金屬門,碰下來一地油漆碎屑。
電表居然是開着的。
兩個微弱的信号光還在運行。
屠于曼突然背脊發涼,有種自己被什麼東西盯上的感覺。
她合上電箱的金屬門,轉身壓低身體重心,視線在黑暗中掃射。
頭盔視鏡裡的熱成像上沒有異常不錯,但是副本生物的體溫不一定正常,顯示屏上一片藍不代表黑暗裡真的沒危險。
她的精神高度緊張,然而這種感覺指持續了不到半秒,身上的那種被凝視感就慢慢褪去。
危險的感知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潮水一樣無聲無息,暗流湧動。
屠于曼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剛剛的行為出了問題。
她打開了電箱。
這是觸發危險的行為嗎?
屠于曼沒法推斷剛剛盯着自己的是什麼東西、在哪裡...
但它剛剛沒動手,說明問題不大,而且副本才剛剛開始,她不至于開局死。
所以屠于曼再次把電箱的金屬門打開。
這次她背着身,反手開門,目光沉着,無聲觀察着黑暗裡的任何動靜。
屠于曼的動作很慢,電箱裡的信号燈光線從電箱的門裡溢出來。
呼——
一陣風吹過,隔着防護服,屠于曼感到無端的冷。
暗中窺伺的視線再次爬上來......
屠于曼轉動視角試圖捕捉視線的來源,視線在遠近的黑暗中快速掠過,但是一切都是徒勞。
她無法辨别視線的來源。
那種窺伺像是風暴中的斜雨、從四面八方來,不知不覺潮濕就攀上全身。
屠于曼及時關上電箱,于是如潮水湧來的視線又像潮水一樣褪去。
那東西走了。
她吐出一口氣,視線從黑暗裡收回,同時感覺四周空空的。
電箱明明運轉着。
但是居民樓裡的燈泡都碎了,
因為有東西趨光。
是異種嗎?屠于曼沒法确定。
那東西把亮着的燈泡給弄碎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屠于曼猜測樓裡可能還有完整的燈具,如果燈原本就是關着的,那也許能被保存下來。
隻是現在意義不大了。
副本裡有東西趨光,就算有燈玩家也不能開。
看來不開射燈進來是正确的,否則屠于曼也許剛進居民樓,就會面臨突臉殺。
副本背景裡對居民樓内部的構造介紹很少,她隻能自己探索。
屠于曼往最近的停車場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