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是幻聽。
是真的有東西在樓上移動了家具。
屠于曼猜想那是一套八仙桌,因為她很快聽到了大小件木料碰撞的聲音。
有東西倒在地上了,聽聲音像條長凳。
感謝這裡糟糕的隔音,讓她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樓上的動靜。
撐傘走出房間的瞬間,屠于曼感受到了突然降臨到自己身上的——窺伺的目光。
又被盯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副本boss。
盯着她的東西也不動手,隻是看,目前沒有威脅到她。
該有的劇情點還沒有出來,屠于曼覺得還能苟一苟,樓上的動靜暫時不急,她記下發出動靜房間的門牌号,接着查五樓。
五樓的前六間房間除了那灘水漬外,沒有什麼有價值線索,沒想到最後兩間房間倒是讓人找到了一些東西。
屠于曼走進五樓靠北面第七家的房子,原本應該隔開的兩戶人家,中間的牆面被開了一扇門框大小的不規則洞口,上面中空的部分被鐵網焊住了。
很突兀。
看得出來,砸牆的人沒有特别用心想要留出規則的形狀,水泥磚塊之間甚至裸露着一小段鋼筋,十分破壞美感。
門洞裡,幾根鋼棍橫豎焊在一起,留出的空隙不大。
鐵條兩側,看得見隔壁的場景,卻過不去。
像是監獄才會用的的鐵窗。
為什麼要焊這樣一個東西?
為了看管還是保護?
觀察?
嗯,這麼一個鐵網,似乎确實挺适合觀察另一個屋子裡的對象。
什麼東西需要被這樣關着呢?
如果要去隔壁,出門就可以過去,何必再多開一扇門,又把它封死。尤其是還沒有完全封死。
既不方便,還沒有隐私。
這樣的情況,特殊任務小隊如果看到了,一定會有記錄。
又或者就是警方的特殊任務小隊弄出來的?
可是副本背景裡沒有提。
她不能确定這個鐵窗門是不是在特警政務服務停止之後才被焊上的。
隔壁和它聯通的房間或許會有線索。
屠于曼順着走廊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鐵絲網聯通的房間和其它地方不同,那間房間的門是鎖死的。
雖然兩戶房子被打通了,但是第二戶的房門被鎖死了,這倒是對上了屠于曼的“監管”猜測。
玩家的身體素質進過提升,即使不用道具,屠于曼也可以徒手暴力拆開門外的鎖。
兩拳過後,門把松動。
屠于曼把門把手卸下來,輕輕推門,沒有推開。
她加重力氣再推了一次,還是沒有推開。
屠于曼從被卸下來的把手空洞孔洞往屋子裡看,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到。
她換了個方向,透過門縫,護目鏡的視野裡看到兩道陰影,那是屋裡上的兩道門栓。
裡面有人?
房門不止被鎖上了,還從房間裡被拴上了,雙重保護。
雖然這裡消失過整整28個警員,但,即使有人也已經死了。
副本世界裡畏畏縮縮是刷不到劇情點的,也得不到積分和屬性點。
隔着門和牆壁,熱成像顯示不出來,屠于曼把規則餘燼引出來,小小的光球輕輕推向門縫。
這樣簡單的使用不算消耗次數。
吧嗒一聲,那是金屬乍然松開和門枷産生的碰撞。
可是門還是沒有打開。
房門後面好像被抵了東西。
屠于曼彎腰從門縫底下往裡看,夜視的濾鏡下隐隐可以看見兩條櫃腿。
很好,至少看到的不是門縫後面一張人臉和自己對視。
規則餘燼的灼熱感透過機甲護具穿透到屠于曼助手,但是還能忍,她融掉和門框連接的轉軸頁,咔嚓兩聲,灰塵揚起,整扇門被屠于曼卸了下來。
光球被扔回系統空間。
她穩穩舉着這扇門,怕弄出太大的動靜,輕輕往後退,斜着把厚重的門搭在一旁走廊的扶手上。
門後面果然被一個櫃子堵着。
巨大的立櫃側着擋在門後,邊上留出的縫隙裡可以看見立櫃的後邊還堵了一堆家具,剛剛屠于曼在門縫底下太黑沒看出來。
這堆家具雜亂地堆在一起,屠于曼湊近其中一個櫃子的轉角處。
刷了紅漆的櫃子已經十分有年代感了,上面紅漆斑駁,原本應該平整的櫃面凹凸不平。
在一片不規則的斑駁中,一個小小的手印在櫃腳處,即使在夜視濾鏡下也十分顯眼。
屠于曼的手并不大,覆上去,那個手印不到屠于曼的手一半大小。
這個手印的大小和高度,像是六七歲的小孩留下的。
剛剛搬櫃子的時候她把傘放下了,現在頭頂沒有遮擋物。
突然,她聽到滴答一聲,緊接着感到自己脖子一熱。
那陣熱意順着脖子流到她的脊椎處,簡直像是有人往她的衣領裡灌了溫水,但是屠于曼身上的防護服是全封閉的,她知道這隻是錯覺。
屠于曼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擡頭,她伸出手摸向後頸,脖子上是溫熱的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