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就覺得奇怪,如果是普通搶劫,為什麼從他們的房子略過,直接去了更遠的地方?
如今看來如果周穆延沒看錯,估計他們是有備而來,隻是盯梢的記錯了房子,以為那棟房子裡的是他們。
“如果真是下午那夥人的同夥,我們恐怕不能隔岸觀火了。”周穆延聲音低沉道。
沒錯,如果真是那夥人,就說明他們是非常記仇的人。這次看走了眼,可能不會連夜再攻擊他們。但畢竟對方在暗,己方在明,萬一他們一路盯梢,跟到月光新城,将會成為很大的安全隐患。
“他們大概有多少人?”顧亦萱問。
“看不清楚,估計至少六個人。”周穆延答。
“什麼?下午那夥人?”張雲凱急急忙忙走出來,聽了一半話,緊張地問。
顧亦萱點頭,将自己剛剛的推測告知了兩人,“我們得去幹掉他們,以免後顧之憂。”
“可是這裡……”孟禾很是為難,她雖然害怕,但沒有躲在其他人身後的想法。隻是他們一共就四個人,屋裡的柴火是好不容易砍的,總得留人看着啊!
“不用看着了,如果真是那夥人,放走一個未來都會有很大安全隐患,把火滅了我們走!”
“好!”孟禾也不再猶豫,和張雲凱回屋用雪把火堆滅了,然後也戴上夜視儀,拿着砍刀出來。
此刻外面仍在下着雪,但雪花照比之前已經很小了。相比較市區内,這裡借着月光還勉強能夠視物,這也是那夥劫匪敢半夜偷襲的原因。
四人悄悄摸過去,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先分清哪些是劫匪,哪些是幸存者。
看了兩分鐘,看清楚劫匪有七人,幸存者有六人。幸存者中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人,還挺猛,叫喊着把一個劫匪按在地上,一拳過去把人打得沒了聲息,估計是昏死過去了。
但其餘幸存者戰鬥力就不怎麼樣了,有一個已經躺在地上不動了,鮮血從身下流出,很快就結成冰,肯定沒救了。其他也是一直處于下風,估計堅持不了多久。
這個時候就沒必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否則萬一放跑兩個,這一戰就毫無意義了。還是在幸存者有命在的時候,一起殺了劫匪比較實在。
顧亦萱比了個手勢,四人悄悄散開,接着突然發起進攻!
顧亦萱面前的正是幸存者中能打的那個大高個,但他被兩人圍攻,眼看就要命喪刀下。
她從正在厮打的三人身後竄出,一腳踹飛正要一刀捅向幸存者的劫匪,然後唐刀劃過,劫匪捂着脖子摔倒地,啊哈啊哈地說不出一句話。
幸存者和另一個劫匪全呆住了,顧亦萱毫不客氣一刀劈向劫匪。劫匪這才忽然回過神來,橫過來砍刀抵擋,朝後摔了個屁股蹲!
“看什麼呢!”顧亦萱朝大高個喝斥,大高個又是一愣,估計是沒想到她是個女人,但還是嗷了一嗓子後,拿刀沖了過來,一刀捅進劫匪的肚子!
大高個似乎有些腿軟,轉頭一看,又多出幾個人,那些人似乎在幫着他們砍殺劫匪。
“你們是誰?”大高個問。
顧亦萱一聽,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便沒去糾結,直言道:“我們的目标是這些人!”
幸存者帶着圍脖,也看不出相沒相信,反正他們也沒得選擇。
“謝謝了!”大高個說完,對着身後自己一夥的幸存者喊道:“合力殺了劫匪!”
顧亦萱立即補充:“别放走一個人!”
有了顧亦萱等人的助力,形勢瞬間逆轉,二十分鐘後,劫匪全部被殺死。
顧亦萱四人中隻有張雲凱被劃破了羽絨服袖子,但沒傷到胳膊。不過羽絨從裡面露出來,還是讓他焦急地捂住破損口。
這都零下六十多度了,羽絨要是全跑出去,他還不得凍死!
幸存者們沒來得及跟他們打招呼,都跑向那個已經凍成冰雕的屍體旁,痛哭聲裹挾着寒風飄來。
“你是趙哥吧?”張雲凱對着大高個問。
大高個看了看張雲凱,也問:“你是12樓的小張吧?”
“是我是我!”張雲凱有些驚喜道。
趙哥?
顧亦萱略一思忖,想起來是之前帶着三單元去搜集液化氣的東北大漢。
怪不得聲音聽着有些熟悉。
“先别說了,趕緊進屋去,外面太冷了!”顧亦萱高聲道。
噗通!
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衆人向聲源處看去,發現是一個幸存者暈了過去。
其餘幸存者趕緊扶起他,喊着他的名字,那人卻沒有回應。
既然領頭的是3單元的人,剩餘人應該也是3單元的。
“明城!”趙盛文又焦急喊道,竟是又有一個人站不穩,險些摔倒。
本來就剩下五個人,一個暈倒,一個半死不活,剩下那倆看着也搖搖欲墜,也就趙盛文看起來還湊活。如果不管他們,估計也活不下來。
可那管自己什麼事呢?
“亦萱,讓他們去我們那行嗎?”張雲凱猶豫着開口,“趙哥人挺好的,也從來沒有跟劉元他們狼狽為奸,之前我們就是跟他們換的柴火。”
顧亦萱看向他,孟禾也盯盯地看着她,弱弱道:“剛剛那夥人差點跑了,是他們幫攔住的……”。
她又看向周穆延,周穆延遲疑了下,道:“我覺得可以先留下他們。”
“行吧。”顧亦萱松口,但轉念又皺起眉頭。
她怎麼會因為周穆延一個未成年的話而改變主意?
要改變最起碼也得是因為張雲凱和孟禾兩個成年人的意見啊!
不過想了想,周穆延這段時間給她的感覺确實比張雲凱和孟禾靠譜那麼一丢丢。
算了,反正這幾個人也鬧不出什麼幺蛾子。
三人聽了,立即幫着扶起昏迷和站不穩的幸存者,九個人一起回到了顧亦萱四人之前的小破屋。
張雲凱和孟禾去生火,顧亦萱和周穆延幫着趙盛文把其他人扶進小破屋,濃重的血腥味傳了出來。
借着跳躍的火光,衆人看到剛剛差點摔倒的男人右側腹部中了刀,鮮血已經把棕色羽絨服染成了黑色。
這種世道,受了這麼重的傷必死無疑。
小破屋的氛圍變得異常沉重。
沒多久,傳來了壓抑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