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輛卡車裡都有一個小火爐,卡車内部也貼了棉簾保溫,但坐上一個小時人還是凍得受不了。
大家紛紛拿出棉被,然後挨在一起,把小火爐挪過來,再蓋上棉被,這才好過一些。
行駛了三個多小時,卡車停了下來,炊事班開始做飯。
女人們收拾好棉被,拿着統一發的刀下車,和其他巡邏隊員一起負責警戒任務。
顧亦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視線卻看向車隊的中間。不過想來高彥博也就是出來鍍個金,此刻肯定是在一圈人的保護下,躲在暖和的房車裡享受呢。
自己這身份很難接近高彥博啊。
或許隻能等到了雲市,鎮壓地痞流氓的時候,趁亂要了他的命了。
也行,反正用不上三天就能到達雲市,再讓狗男人呼吸兩天末世的空氣。
隊伍趕了兩天的路,如果不出意外,第三天下午就能到達雲市了。
雲市的通天會要是知道他們來援助雲市官方,肯定要提前攔截,逐個擊破,避免雙方彙合。
關鍵就是明天了。
“王雨,你那個認識兩天的弟弟來看你了嗎?”相互間熟悉了不少,有人打趣道。
“沒來啊,說得好聽罷了。”顧亦萱裝作傷心的樣子道。
經過兩天觀察,她覺得這七人雖然性格不同,有的甚至敏感多疑,但應該是沒什麼壞心眼的,故而也跟着開點玩笑。
不過霍傾不來找她更好,她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最好除了同車這七個女人外,在其他人眼裡存在感為零。
砰砰砰。
卡車門被輕輕敲響,已經進入睡前閑聊的女人們停下話茬,靠在最邊上的人問:“誰啊?”
“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想找下王雨,我是她弟弟。”
七人一下子看向顧亦萱,有人笑道:“這不禁叨咕啊。”
顧亦萱無語,這人要幹嘛?
大晚上的,肯定沒有好事!
雖然不耐煩,但她還是應了一聲,穿好衣服後打開了車門。
霍傾裹得嚴嚴實實的,就露出一雙眼睛,睫毛已經凍出了白霜。
“姐姐!”看到顧亦萱,霍傾有些激動,眼睛裡都帶上了笑意。
“有事?”顧亦萱語氣不善,晚上這麼冷,把她從被窩裡喊出來,要是沒有正事得把他打一頓!
“姐姐,我有事想要求你。”霍傾又露出那副可憐的小狗樣,顧亦萱都能想象到他面罩下的嘴巴也一定是撅着的。
“霍傾,我們不熟,之前給你交房租也隻是因為你能幫我混進隊伍,方便我回家而已。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霍傾頓時變得局促起來,眼看着顧亦萱就要走了,這才上前拉住顧亦萱的袖子,在收到警告的眼神後立即松開。
“姐姐,是不是我之前說來看你結果沒來你生氣了?不是我故意爽約,是因為……因為我被人打了。”說着該拔下面罩,露出紅腫的嘴角。
顧亦萱原本還腹诽着“誰在意啊?”,但聽到霍傾被人打了不由得挑起眉頭。倒不是關心霍傾,隻是好奇霍傾這抹蜜的嘴巴也能得罪人?
她沒說話,但挑眉的動作被霍傾看到,霍傾扯上面罩,信誓旦旦道:“姐姐你也知道雲市現在的狀況,很危險的,你要找家人也不是那麼容易。我現在遇到了困難,但眼下也有個機遇。負責保護高少的巡邏隊裡有兩個人發燒了,我想頂替他們過去,但需要點……姐姐你要是現在幫了我,等到了文市,我肯定幫你找到你的家人!”
顧亦萱覺得好笑,剛要拒絕卻忽然改了口,問:“真的?”
霍傾立即點頭如搗蒜,甚至舉起右手,拿下手套,豎起三根手指,語速極快道:“我霍傾發誓,隻要姐姐幫我這一回,隻要我有命活着,一定幫姐姐找到家人!”
一長串的話,他隻說了三秒鐘,就急急忙忙把又薄又破的手套帶回去了,仿佛再多一秒手指頭就要凍掉了。
“行吧,三根煙。”
“十……十根行嗎?”
“你不要得寸進尺。”
“八根,八根行嗎姐姐?再少可能不太行了!”
顧亦萱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大晚上的他看沒看到。
“行吧,你在這等着。”
“诶!謝謝姐姐!”
顧亦萱轉身走了幾步回到車上,七人齊齊看向她。
“給他拿點東西。”顧亦萱說着上了車,從自己的背包裡假裝拿出一雙棉手套,然後下了車。
邊走向霍傾邊往棉手套裡放了一個煙盒,裡面裝着八根煙。
“給。”顧亦萱把棉手套遞過去。
霍傾看到棉手套還有點愣神,但很快反應過來,接過來一摸,裡面果然有一個長方體小盒子。
“謝謝姐姐!這手套……”
“我總不能再拿回去,我要回去了,冷死了。”
顧亦萱說完扭頭就走。
霍傾看着棉手套,又看向顧亦萱疾步的背影,随後戴上棉手套,也快步離開。
次日距離雲市還有半天路程的時候,通天會的流氓地痞們如約而至。
他們不僅手持砍刀,還有槍支彈藥,一下子來了上千人!人數聽着好像不算多,但平面上一看就是嗚嗚泱泱,一時間看不到盡頭!
敵方來勢洶洶,但文市帶隊的劉少校早就與雲市的官方協商好了對策,以死亡兩人,受傷三十餘人的代價剿滅了這一千來人。
顧亦萱沒有受傷,但她也十分懊惱。明明眼看着就要接近狗男人所在的區域,結果通天會的人竟然這麼快就被制服了!
可惜了一次機會!
但隻憑一千多人是不可能壓制得了一個城市的官方的,就算沒有部隊,憑雲市的規格,民警加輔警也得一萬餘人。
即使末世以來有不少警員傷亡,也不是同等數量的流氓地痞可以比拟的,看來這一千人更像是一次試探。
顧亦萱郁悶地回到卡車旁邊休息,原本關系還算不錯的兩個女巡邏員從遠處走回來,看向她的眼神帶着一股審視。
她不解,正要打招呼,那兩人卻避開視線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這是怎麼了?
她不禁回想剛剛對戰通天會的情景,她也沒有什麼特别的舉動啊。
“你弟弟這回可發達喽。”一個直言直語的女巡邏隊員說道,但語氣卻不像是恭喜,更想是一種鄙視。
顧亦萱大概猜到是她那八根煙起了成效,但霍傾隻是個臨時巡邏隊員,又不是軍人,即使打通了關系也不可能到狗男人身邊當差,怎麼就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