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萱看着同時盯向她的兩人,嘴角抽了抽,這氛圍該說不說有點詭異。
“周穆延,你先放開他。”她不自然地岔開話題。
周穆延沒得到想要的回答,鐵青着臉,但還是聽話地放開了霍傾。而沒了束縛的霍傾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雙眼要噴火似的瞪着周穆延。
顧亦萱:“……”好嘛,還沒認識就水火不容了。
兩人的厮打引來了文興基地和文市巡邏隊的隊長,兩方隊長齊聲質問:“怎麼回事?!”
“誤會,誤會。”顧亦萱無奈解釋。
文興基地的巡邏隊長看向周穆延,問:“小周,怎麼回事?”
周穆延冷冷瞥了一眼霍傾,道:“誤會。”
文市巡邏隊隊長也同樣詢問霍傾,霍傾抹了把嘴角上的沙土,恨恨道:“誤會。”
兩位隊長:“……”好一個咬牙切齒的誤會!
但雙方,哦不,三方都說了誤會,現在又是文市隊伍入基地的忙碌時刻,雙方隊長都沒有深究。
“亦萱姐,我帶你去見我媽。”周穆延忽略掉霍傾,又看向地上的袋子和登山包,“我幫你拿?”
“你拿吧!”顧亦萱說完,轉頭對霍傾道:“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周穆延剛背上登山包拎起袋子,顧亦萱就迫不及待地催促他快走,她好想快點看到姜慧、張雲凱和孟時!
被留在原地的霍傾一腳踢得地面塵土飛揚。
“張哥孟姐也在這嗎?他們找到張哥爸媽了嗎?”顧亦萱心情愉悅,連帶着步伐也輕松起來。
“張哥和孟姐不在這邊,不過我們之前見過面了,他們找到張哥爸爸了,隻是……張哥媽媽沒挺過來。”周穆延聲音低沉了很多。
顧亦萱心情略微沉重,但這就是殘忍的末世,親離子散是常态,重逢才是幸運中的幸運。
兩人很快來到一排小矮房前。
矮房破舊,但比路上遇到的那些帳篷要好得多,兩人在基地的日子應該還湊活。
周穆延過去打開房門,顧亦萱走進去想給姜慧一個驚喜,卻并沒有看到人,隻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一屋破舊卻擺放整齊的生活物資。
“我媽在基地醫院上班,現在應該已經到崗了,不然她會和我一起去等你。”周穆延說着,點燃桌上的煤油燈,然後用瓶子倒了杯水遞給顧亦萱,“喝點水,你的嘴都快裂開了。”
顧亦萱接過水杯,發現了剛才沒有注意的點,心頭一熱,問:“每次文市有車隊過來,你和姜姨都會去等我嗎?”
周穆延點了下頭,但好像又有點不好意思,扯出了個笑容:“我媽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我一會兒就去告訴她。”
顧亦萱應了一聲,又發現了一個剛才沒注意的點,昂起下巴問:“那你剛剛還說帶我見姜姨。”
“我……”周穆延有種小心思被戳穿的局促,但随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表情帶着不快問:“那個人是誰?”
呵,還來質問她了!
不過她現在心情好,就不跟他計較了。
“他叫霍傾,是巡邏隊的,之前幫過我。”
“就這樣?”
“那還能怎麼樣?”
周穆延蹙着眉低聲嘀咕:“叫你叫得那麼親切。”
這是吃醋了?
顧亦萱覺得周穆延吃醋的表情還怪好玩的,于是逗他:“你也可以叫我姐姐。”
周穆延撇過頭沒出聲,然後走到門邊拿起把柴刀,對她道:“我聽說你們是走着過來的,你先好好休息,等明晚再給你租間房子,我得去上班了。”
“哦哦,那你注意安全。”顧亦萱道。
她原本想先去醫院看看姜慧,但又考慮到姜慧在工作,這麼貿然過去恐怕會打擾到她。再者她走了這麼多天,身體也确實十分疲憊,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周穆延離開後,顧亦萱拿着煤油燈看了看這間屋子。面積越有7平方米,用一張簾子一分為二。小一點的裡屋是姜慧的房間,大一點的外屋除了周穆延的木頭闆床外,還放了桌子、椅子和櫃子,相當于卧室、餐廳、客廳三合一了。
但家裡沒有竈坑,估計是因為兩人都上班,沒有時間做飯,直接在官方食堂解決了吃飯問題。
顧亦萱拿着煤油燈進了裡屋,床單破舊但鋪得整齊。有一股淡淡的酸味,但也沒辦法,喝的水都緊巴巴的,哪有水來洗衣服床單?
她沒有嫌棄,相對于床單來說,她覺得自己可能更酸臭一些。這麼一想,趕緊聞了聞,确實有味,還不輕,畢竟趕路的這半個月她可一次澡都沒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