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闊沒敢吭聲,看着陶螢拿着照片慢慢站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他甚至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你知道什麼了?”
陶螢指着照片上的白背心老頭說:“我見過他,以前我見過他。”
她說了兩遍“見過他”,張闊聽見了,但還是沒鬧明白:見過,那又怎麼了?
能拍下這種照片的人估計也是變态,變态認識變态,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陶螢一直以為第一次見到這照片是在張遼的手機裡。
實際上,早在半個月前她就見過了,所以那時候她才會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這張照片,是她發現暗河之後,有人私信發給她的。
她試過聯系那個人,但那人始終沒有回複,後來沒過多久暗河就再也打不開了。
她不知道這張照片背後有什麼含義,隻是隐約有種感覺,給她發照片的人似乎是想提醒她什麼,但是又出于某種原因沒有明說,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她。
此時看到照片她才算是把這事想起來了。
那人想提醒的,或許就跟殺人遊戲有關。
“我說過,殺人遊戲一共有五個主要角色,玩家、裁判、觀衆、清潔工、主辦方,玩家你已經知道了,就是參加遊戲的人,他們始終處于被動地位,換句話說就是食物鍊底端。”
“其餘四個角色始終處于主動地位。比如裁判,負責處決違規的玩家;清潔工負責打掃現場,把現場僞裝成自殺的樣子;主辦方是負責篩選玩家參加遊戲的人;這四個裡面最重要的就是觀衆,他們可以主導所有玩家的生死。”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照片裡的老頭應該就是負責打掃現場的清潔工。”
張闊愣住了。
他心裡頭堆滿了疑惑,可一時間卻不知該從哪個開始問起,隻得愣在原地,盯着她,琢磨她剛說的那些話裡的意思。
陶螢剛才說的那些,全都來自于暗河的帖子,那個私信她的陌生人就是那條帖子的樓主。
隻可惜她想聯系上這人的時候帖子已經被删除了,再後來就連暗河都進不去了。
那條帖子裡面講述了很多關于遊戲的設定以及規則,她沒來得及全部翻完,目前為止知道的也就剛才告訴張闊的那些。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照片,所以剛剛才會那麼驚訝。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張闊問。
陶螢看了眼牆上的挂鐘,距離規定的四十八小時已經不剩多少了,她轉身蹲下,一邊在照片堆裡翻看,一邊回答:“以前在網上看到過這個遊戲相關的規則,隻是當時沒想到這種遊戲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張闊也在她旁邊蹲下,撿起剛才那張照片看了一眼,一看還是覺得胃裡不舒服,趕緊放下,他看陶螢這副認真嚴肅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說謊。
隻是他很懷疑這種變态遊戲真的存在嗎?
他哥是因為參加了這種遊戲才被僞裝成自殺的嗎?
他不知道。
但他想知道。
他問陶螢:“去鬼屋許願就會變成玩家是不是?”
陶螢頭也不擡:“不一定。”
莫尋說她曾經參加過兩次遊戲,但她全然不知。
失去記憶這種事當然不可能,再說從監控視頻裡也可以看出,那個人雖然跟她外形相似,但行為舉止根本不像。
那個人為什麼要假裝她的樣子參加遊戲?
目前在她面前出現過的兩個人,一個是便利店老闆,一個是口口聲聲說想處決她的男人,這兩人多半是遊戲相關人員。
因為發現她有報警的舉動,所以才會出現在她面前,這或許算是一種……警告?
想到處決,她先把那個長手長腳的男人放在了裁判的位置,另一個人,那個僞裝成便利店老闆的人隻是跟蹤她,卻并未出手,她想……那人說不定是打掃現場的清潔工?
其實這兩人的設定差不多,同時出現也無可厚非,那麼現在還未出現的NPC隻有主辦方和觀衆。
按照暗河裡那條帖子所說,這兩個角色的地位遠在所有角色之上,尤其是“觀衆”。
可以主導所有玩家的生死……
她倒要看看是如何主導的。
陶螢思考的片刻功夫,已經粗略看過了所有照片,大多數照片都有老頭的身影。
她收拾好這些照片放回箱子,随後把地上其他東西撿起來扔了進去。
張闊接着又問:“那要怎麼才能成為玩家?”
陶螢看他:“你關心這個做什麼?”
“我也想參加。”
“看來我剛才說的話你都沒聽進去。”陶螢說,“你以為這真的隻是遊戲?”
張闊:“我知道這遊戲玩不好就會死,但你不是也參加了嗎?你既然說我哥的死可能和遊戲有關,那我也應該參加,找出那個什麼該死的主辦方交給警察,讓他這個破遊戲再也沒辦法開了才對!”
陶螢看着他,沒說話。
張闊深吸一口氣,說:“我也不信我哥會自殺,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參加遊戲,多個人多個照應,我還可以保護你。”
陶螢搖頭,抱着箱子站起身:“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跟我一起找兇手,而是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他們能找上張遼,那就說明他們也能找到你,保護好你自己就行,其他的,我來。”
張闊蹭的一下跳起來,把門按住,“你什麼意思啊你!他是我哥,又不是你哥,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說完,他一把奪走陶螢懷裡的箱子:“你要不帶我,那這個你也别想拿走。”
陶螢歎氣,點點頭:“好吧,那就放在你這。”
張闊瞪大眼睛,“你這人怎麼這樣!”
“你不知道嗎?”陶螢撿起地上的背包挎上,把他旁邊一推:“大人都這樣。”
張闊差點沒站穩,踉跄幾步才穩住身形:“你站住!”
陶螢下了樓,沒從正門走,而是調轉方向往後面的花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