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煙閉着眼睛給直升機上所有人都算了一卦。
全員【兇卦】。
包括駕駛員在内,無一例外。
最後算到她自己身上,卦象搖擺不定,最終顫顫巍巍地顯出【兇卦】。
“有意思。”
比起【言靈】,【禍福吉兇】的微小消耗對她來說可謂是清風徐徐。
把身邊的物品算完,結果依舊一樣,沈雲煙順便替袖裡乾坤裡的物件也開了一卦。
她倒要看看,這趟下來她有多少好東西要葬進這個巢穴裡去。
“嗯?”
沈雲煙盯着那個唯一【吉卦】的物品,目光逐漸危險。
一杆紅色的拖把斜靠在袖裡乾坤的角落,落滿灰塵,看模樣大概已經有一年半載沒見過放出來過了。
“去趙家村對直升機上的所有人和物都有隐患,就對你是好事,嗯?”
她的袖裡乾坤當然不會放普通物品,這杆廉價塑料把手配紅色棉布條的拖把當然也不是普通物件。
“别裝死,起來。”
被召喚出來的紅拖把沒了依靠的牆壁,自然哐當一下倒在了機艙地面,還因為慣性原因來回滾了滾。
沈雲煙輕靠背椅:“或許你想來一場别開生面的歡迎會。”
紅拖把須須抖了一下,但還是倔強地裝死。
“你說是匕首割布條快,還是打火機燒布條快呢,真讓人糾結。”
坐在她後排的姬蒙頓了頓,把自己的手術刀往前遞:“用這個,高碳鋼材質,很好用。”
他想了一會兒,還是認真補充道:“直升機上不能用打火機,有安全隐患,出門要注意安全。”
“……謝謝提醒。”
沈雲煙盡力忽略姬蒙,自然地接過手術刀,在紅拖把面前比劃:“你知道我的手段,我要是親自動手,你僅剩的神智會瞬間消散,以後就真成爛布條了。”
紅拖把立馬想起這個女人把自己撕成一條一條的那個黃昏。
就是這種無所謂的表情,就是這個無所謂的态度,把它這麼漂亮鮮豔的紅衣服徒手撕的粉碎,然後随意捆在一起做成了拖把。
它可聽說了,這比人類的五馬分屍還要惡劣。
恐懼不住地蔓延,劇烈的幻痛還在身體上殘留,它扛不住壓力,兩根須須揚起,末端合在一起上下拜拜,對沈雲煙求饒。
“你赢得了活命的機會,現在我問你答。”沈雲煙把手術刀還給姬蒙。
拖把豎起身,認真聆聽。
“你和趙家村裡的東西認識?”
拖把點點頭。
沈雲煙手指在扶手上點了點:“是你把它引過來的?”
沈雲煙可沒忘記自己家也在趙家村文化基地的移動路線規劃裡,太過巧合就是早有預謀。
拖把拼命搖頭,急的恨不得張嘴說話,塑料杆被它甩的亂飛,把後排坐着的兩個官方人員看的一愣一愣的。
陳林怔怔道:“沈前輩在逼問一隻活的……拖把?”
謝橙接受度十分良好,她老神在在的
“以後會經常見到的,見多了就習慣了。”
怪物們千奇百怪,他們部門前輩可是見過更離譜的,相比下來,謝橙覺得自己看見拖把精求饒還算相對正常。
“好了,你吵到我眼睛了”,沈雲煙看向窗外的景色,視角的高度在不斷下降。
直升機穩定降落,他們到地方了。
沈雲煙目光變得悠遠。
“既然認識,就下去見見老朋友吧。”
她一腳把紅拖把踹了下去,自己也輕盈落地,拖把精在土裡滾了幾圈,塑料杆脫落在一旁,它抖了抖身上的一團布條,又狗腿地爬過來蹲在沈雲煙腳邊。
謝橙下來時多瞟了幾眼,小聲道:“沒牽繩都知道回來,比我家樓下的小黑狗聽話多了。”
拖把精幽幽地朝那邊“看”了一眼,心中的血盆大口已經張開。
它在變成這副模樣之前可是殺名赫赫的鬼衣,怨氣戾天,殺一個普通人輕而易舉。
良久,它又忌憚地“看”了一眼沈雲煙,憋的生疼也要憋住,怨氣深重地又往沈雲煙腳底下靠了靠,動作乖巧又聽話。
這些人懂什麼,關于逃脫魔爪它有自己的節奏,這都是策略。
直升機駕駛員是普通人,呆在安全地區待命,剩下的路要他們自己走。
“路程不遠,二十分鐘就能到”,陳林看了看路線圖。
他方向感和觀察力都不錯,此時走在最前面帶路。
沈雲煙打量着四周。
這裡有些過于荒涼了。
他們降落的地方比較偏僻,四周沒有建築,光秃秃地一片,順着路線向前走了十分鐘,才有了一些人類活動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