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說完”,沈雲煙道:“現在有一個辦法或許能救他們倆,你幹不幹。”
王五眼中的火被刷地點亮,他十分迫切:“怎麼救,我應該做什麼!”
“因為巢穴的力量,他們成為了B12的附庸,但因為你的力量,他們保留了一絲神智。”
沈雲煙想起了骷髅殉情時的嘶啞喊聲,覺得自己的思路沒問題。
“B12謀權篡位”,她看向王五,神情認真:“這個神龛,也該換神坐坐了。”
“可是不是隻有我消失,這裡才能消散嗎?”
這裡不消散,裡面的人又怎麼出去。
他和出去這兩個字,注定遙不可及。
“那是之前”,沈雲煙道。
巢穴侵蝕了人神的力量,殘缺的魂魄憑借執念在幻境苟延殘喘,直到執念圓滿或是再也支撐不住就會徹底消散。
她道:“但現在不一樣。”
沈雲煙迅速從袖裡乾坤摸出一根香點燃:“咱們有外援。”
她問:“想不想救人,想不想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王五覺得哪裡有點怪,但還是堅定地回答:想!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又不确定地問沈雲煙:“真的不用我死嗎?”
“不用。”
“來,扶我一把”,她道。
剛一說完話,還沒等他反應,沈雲煙低聲念了什麼,直直地往地上倒,吓得王五趕忙上前去接人。
“你怎麼了?!”
他架起沈雲煙的胳膊,穩住身形,着急去探她的鼻息,手伸到一半,突然愣住。
自己的手突然變得蒼白,手腕上多了幾道沒有愈合的傷痕,身上的衣服也有了變化,沾染上了大片暗紅的血迹。
“這是我的身體?”
他被埋進神龛下的身體。
明明那具身體被留在了山頂,現在怎麼他又變成了這副樣子。
【吾言,人神有夢,夢醒神歸】
周圍突然傳來十分嘈雜的聲音,令王五神經緊繃,天際的顔色被一寸寸抹掉,隻剩下灰白,他轉頭看向大大小小的房屋,隻覺得它們逐漸遙遠。
直至,一切破碎。
身體突然被無形的牆壁擠壓,重地他喘不過來氣,濃厚的土腥味往鼻腔裡鑽,但王五覺得現在自己似乎并不需要呼吸。
他使出全身力氣剝開身前沉重的阻礙,終于,一絲微光透了進來。
他感覺周身猛地一輕,整個人因為慣性摔了出去,暈暈乎乎擡頭,正正對上了一尊怪異的泥人像。
那泥人像臉上的笑容僵住,與他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
尖銳的巨齒啃下一團布,黑犬咀嚼着嘴裡的布條,又很快吐了出去,繼續興奮追捕着活躍的逗狗棒。
這死狗又追上來了!
鬼衣恨不得再長出八百條腿,心裡把那該死的女人罵了一遍又一遍,眼看着黑犬又要追上來,它使出吃奶的勁提速。
一道熟悉人影突然出現在山頂戰場,它來不及躲閃,讓這人直直砸在了它身上。
鬼衣吓得魂都快飛了。
伸長觸須把迅速這人挪開,原地打了個滾閃過了黑犬。
它正想繼續溜的時候,卻被一隻手死死拽住,緊接着他就聽見沈雲煙陰魂不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鬼衣,帶上我跑。”
我就知道你這女人出現準沒好事啊啊啊!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後面還有惡犬突襲,鬼衣認命地伸長觸須纏起沈雲煙的身體,帶着她一塊跑。
鬼衣速度很快,不然也不能在黑犬手下撐這麼長時間,但加上個沈雲煙的重量,那被追上的風險就大大增加了。
沈雲煙這會兒擡都擡不起手,她閉了眼睛,指揮道:“往神龛那裡跑。”
還往神龛那裡跑,那泥人像就在神龛裡頭守着,八隻手的暴躁醫生和紅衣女打得你死我活,它之前想靠近都被削了一頓,想死也不是這個死法!
“跑快點,狗要追上來了”,她催促道。
鬼衣感受到屁股後面腥臭的風,心一橫。
死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