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函江目露滿意,南葭身邊的卡牌少而精,個個能挑大梁,就像那個身在奧旭的偏遠貴族米娅,哪怕隻是黃昏的邊緣人物,依舊在她不在場時從容規劃。光是用大賽代言協議得到的金銀财産,就能賺來一筆異化領主都能眼紅的商鋪地産。
明明隻是個失敗的棋子,竟然也能“妙手回春”。
這讓雙函江都産生一種奇妙的感覺——她也在南葭的卡牌庫裡,她能有什麼新用處?
畢竟,這可是手刃舊容器的明祝城之主啊。
霍澤的休息室從外被人敲響。
雙函江的霸王妖花收攏枝葉與花苞,其中最大的一支黃綠花卉吞沒了她,随即整間房間的霸王花盡數消失,徒留濃郁香味。
“說起來,你現在都還沒見過南葭的異化體吧?那可是吞噬榜一眷族玩家的異化人,想必很壯觀。”
霍澤揮手,滿室光屏消失;他摁下空氣淨化系統,高壓靜電場開啟顆粒纖維捕集功效,濾芯是他掌心的細小洞眼。五感通傳,他嗅聞到塵埃的味道。
粗粝的沙塵、幹燥的氣流。
絕非焰渠一脈靈氣充盈的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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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不适合來戰場,還是伏擊适合她。你拿雲灣子給她防身也好,如果是蓮娜,指不定還會和那章魚吵起來。”
羅望望說着看向她的背脊,“我還沒見過你的異化體呢?飛一個我看看。”
南葭白他一眼,“大戰當前,還玩有的沒的。”
羅望望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出明祝城前一秒也是臨時通知我們之後要去給你擦屁股啊。”
南葭摸摸鼻子,找補道:“怎麼這麼說,那你們是唯幾好感滿——我是說、我信任滿滿的左膀右臂好吧。”
“何況……”
南葭回想南黛爾留下的那一副卡牌。幾十張珍稀的人形卡牌像随便抽出的一沓撲克牌一樣散落在地。她才有了實感,千瘡百孔的都城,再次沉在她雙肩。
“何況明祝城是一則寶地。肥沃的土地、交彙的商道……”她隻能幹巴巴地說。
羅望望扁了嘴,咳了聲拍拍她的肩,“唉,不高興什麼,又沒說不幫你。話說茶馬商貿市能拿給我管嗎?”
“先幫我把間諜拔了、把地墾了吧。”
羅望望将全程緊握的焰玉交遞到南葭手上。
南葭這才注意到,他的掌心開裂了數層皮、不規則的焰玉幾乎嵌在了嫩肉間,她靠近的指根灼灼發熱。
羅望望說:“你不是新得到不少卡牌嗎?有一張是不是能模糊大衆印象。”
“用它,走向你的計劃。我去替你攔住其他選手。”
南葭伸手握住焰玉,手指發熱,将結晶摳挖出羅望望的掌心,納入自己的拳心。
皮肉幾乎與晶石棱角相接生長,羅望望悶哼,後甩甩手,“去吧。”
庇護我的城主。
拉住我的玩家。
焰玉落在南葭身上,熾熱瞬間翻倍,似乎下一瞬就要爆裂在她掌心。
自然人聯盟要選的是像代言人那樣血脈、能力、外表内在都在同一高标準的冠軍。
南葭雖有蒙蔽身份的道具在,但這一點對于焰玉最本質的晶石特質行不通。
凡為異類,皆為濁物。
南葭悶哼一聲,指根用力,将焰玉攥在拳心。灼燙的晶體棱角在一下一下地與她的肉身發生強烈的排異反應,如同第二個入體不适的心髒。
她戴上兜帽,望向穿過最後一道山的山洞盡頭。
晨光熹微,大事将臨。
确保錫紙兵之心仍在起作用,焰渠定點監控不會對她起反應後,她緩步向終點走去。
那是從山崖高處開裂的水道,從手指粗細到彙作一條數人寬的水渠。
兩旁生有膝蓋高的離草,越往深處走草林越高,茂密蔥郁。随風飄搖,如人頭攢動。
有多少選手走到這一步了?
帶着或可能被異化族引爆的焰玉,跋涉走向預示前途光明的冠軍之位。
“不足十位。”
奧薇向眷族代表報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