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懷特家用來招待親友的小會客廳布置的相當溫馨,羅莎琳.米爾頓像是每一位接受過繁瑣禮儀教育的淑女一樣端坐在沙發上,棕色的長卷發明顯經過精心打理,編着漂亮又簡約的發型。她垂下淺棕色的眼睛,手上翻看着附近書架上拿下來的《海的女兒》。她聽見西比爾麗絲推門的聲音,還特地擡頭擺出招牌微笑要和來人打個招呼。
“别裝了,這裡就我們兩個,大人們不會上來的——你父母應該也不會?我在下面沒看到他們。”西比爾麗絲邊說邊擠到
羅莎琳旁邊的位置上,瞥了一眼對方手上的書,“在看《海的女兒》?挺有意思的。”
“我還以為他們送我來了之後還在下面守着呢。”羅莎琳放松了些,向後一傾,倒在沙發上的靠枕上,“安徒生是誰?我都沒聽說過。不過插畫裡長着魚尾巴的女孩子挺漂亮的,比真實的人魚漂亮。”
“一個麻瓜。你當然沒聽過了,‘血統純正的結婚最佳人選’小姐。”
“前綴太長啦。不過你們家把麻瓜書籍放在這裡不會被那些來做客的頑固純血主義說教嗎?”
“随他們怎麼說吧。有趣的作品可不會因為創作者的血統掉價,我是故意放這裡惡心他們的。”西比爾麗絲聳聳肩,“這是我的書,你喜歡的話送你吧,你上次也送了我一本《巫師古迹》【1】嘛。”
羅莎琳點頭道謝後自然地把書塞進了随身的包裡,又想起什麼似地說到:“你家的麻瓜書籍蠻多的。生日宴那天可别把麻瓜書籍放在宴會廳附近,給那些頑固的純血主義幼稚鬼們看到估計要起争端。我記得斯拉格霍恩家那個二小姐看到麻瓜物品就會做出過激行為。”
西比爾麗絲不置可否,隻是看起來完全不當一回事,反倒是為“生日宴”這個詞歎了口氣:“如果時間回到一九六六年,我絕對不和你去找老祖宗的畫像,你知道當所謂的‘家主’有多麻煩嗎?”
“如果時間回到一九六六年,你還是會手賤去摸你家老祖宗的魔杖的。”羅莎琳吐吐舌頭,“而且你可别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啊?明明主教棋也出了一份力。”
把時間倒回到一九六六年的夏天,那一年西比爾麗絲和羅莎琳才五歲,正是貪玩的年紀。那一年出于什麼原因讓不愛熱鬧的懷特家舉辦了一場宴會呢?西比爾麗絲已經記不得了。但是她記得自己和羅莎琳因為對宴會不感興趣,在自己的卧室玩巫師棋,最終因為西比爾麗絲不熟悉規則而玩不下去。
“你這樣也太無聊了,你連主教棋要怎麼走都不知道。”羅莎琳把那副做工精美的巫師棋一股腦塞進西比爾麗絲的玩具箱,棋盤上的棋子亂七八糟的散落在箱子裡,她假裝沒聽到白王後棋發出的咒罵,“好吧,我們換一種解悶方式,你家就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了嗎?”
“有很多書?你要和我一起看《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嗎?”西比爾麗絲合上玩具箱,指了指自己的書架,“還有《魔法史》,可以提前看看以後要學什麼。”
“提前六年預習嗎?原諒我,我的巴西達.巴沙特【2】,我現在還不困。”
羅莎琳伸了個懶腰,起身打開卧室門,朝外張望着。賓客并不能到這邊來,而家裡的其他家庭成員大多都在宴會廳,家養小精靈在廚房忙活,年紀小的孩子則是在睡覺,走廊此刻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要不要出去冒險?”羅莎琳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聽我哥哥說,年份越古老的地方越可能有密室什麼的藏寶地,你家有沒有?”
“好問題,就算是有,我也不能帶你去偷我家的寶貝吧。”西比爾麗絲聞言也湊到卧室門口,長長的走廊似乎沒有盡頭,“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三樓走廊往西側的盡頭有一副很奇怪的畫像,我爸爸說那副畫像是我們家第一任家主厄爾先生的妻子西比爾麗絲.摩莉甘【3】的,我的名字就是從她那裡取的。”
“畫像有什麼好看的?那些動來動去的先生夫人還天天告密,我在家裡晚上不睡覺的話,就會被我卧室附近的祖奶奶的畫像發現,然後告訴我爸媽。”
“不是啦,是那副畫像沒有人。我有記憶起,那副畫像上的人就沒出現過,爸爸說他也沒見過,好像别的地方也有一副她的畫像,她從來不到我們家這邊來,都愛呆在另一邊……也可能她去别的畫像裡住了也說不定。她就是不樂意出現在那個畫框裡。然後那幅畫下面有她傳下來的魔杖,是她自己生前用的銀椴木魔杖,不知道杖芯是什麼,但是那根魔杖很漂亮。”西比爾麗絲比劃着魔杖的長度,“十四世紀傳下來的魔杖,算得上寶貝吧?不過上面有很多保護魔咒,我們肯定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