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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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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琳是在十二月降生的,那天是下着小雪的七号,這一消息對米爾頓家無疑是一條喜訊。因為已經有哥哥了,家裡并不需要再一位男孩繼承家族,他們也自然不在乎孩子的性别;也因為懷特家最有希望成為家主的男孩修斯隻比羅莎琳大一歲,是非常适合的聯姻對象。

雖然第二年的二月初,修的妹妹,未來真正的繼承人西比爾麗絲誕生了,不過那時候并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她就是了。畢竟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修斯會繼承懷特家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實,也是那段時間,四歲的羅莎琳在父母的安排下和當時五歲的修斯定下了娃娃親。

小時候的羅莎琳對此根本沒有概念,畢竟她和修斯見面、父母雙方口頭訂婚的那天,她對修斯一點印象也沒有,她的注意力都在有着奇特眼睛的西比爾麗絲身上。一個四歲小姑娘的思考内容隻包括“為什麼那個女孩子的眼睛那麼黑”和“這個小甜餅怎麼制作的,怎麼這麼好吃”。

大概是因為西比爾麗絲的眼睛太奇特了,或者小甜餅太好吃了,讓羅莎琳沒聽到父母輩們關于定婚的交流,錯失了最佳拒絕機會。

羅莎琳倚靠在休息室的牆邊,想到這裡,不禁歎了口氣,如果重來一次,她絕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于是她端起盛滿小甜餅的碟子,憤恨地吃了一塊。畢竟這是西比爾麗絲的生日宴,宴會上擺着的每道菜都下足功夫,小甜餅比記憶裡那次還要好吃,于是她打算再來一塊。

可惜她的美食品鑒計劃很快就被打斷了——她左側的簾子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羅莎琳不由地轉過頭。

“勞駕,”羅莎琳左邊的窗簾後面傳來男孩的聲音,聽起來懶懶的,“如果您有不歎氣的閑暇,請幫我拿疊餅幹,或者别的什麼食物都行。”

窗簾後冒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撩開了深紅色的帷幔,羅莎琳看到一位漫不經心地倚着窗的少年,他看起來不比自己大多少,隻是身高比起羅莎琳在内的同輩人高些。隻一眼她就确定這位大概率是布萊克家的大少爺,西裡斯.布萊克,畢竟他精緻英俊的五官和布萊克家标志性的灰色眼睛都太具辨識度了。

西裡斯似乎因為悶,已經把身側的窗戶打開。沒有了厚重帷幔的遮擋,羅莎琳能感受到細微的晚風,耳邊還吹來花園裡的人隻字片語的閑談。

“我可以先不追究你躲在一邊觀摩我唉聲歎氣的惡趣味,西裡斯.布萊克先生。”羅莎琳注意到西裡斯蠢蠢欲動的手,默不作聲地把自己盛着小甜餅的盤子挪遠了些,“不過請先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你要在窗簾後面,做出疑似偷窺癖的行徑。”

“好尖銳的發問啊,米爾頓大小姐。”西裡斯聳聳肩,有些惋惜地看向那盤散發着甜漿果味的小甜餅,笑咪咪地說到,“顯然,這是因為我并沒有你那樣的好興緻感受美妙的舞會,并會因為沒能到舞池跳跳舞唉聲歎氣。”

任誰都聽得出裡面的諷刺之意,羅莎琳的三分理智告訴她應該直接離開,畢竟西裡斯的刺頭性子和唱反調天賦也算是遠近聞名,但是她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七分傲氣讓她呆在原地回擊。

于是她像西裡斯那樣作出誰也看得出來的假笑,回嘴道:“真遺憾,我并沒有你想的那麼喜歡夜夜笙歌的生活,不過我至少不會像個小偷一樣在帷幔後面待着。”

“怎麼會呢?”西裡斯故作驚訝狀,“我相信你說的不是真心話,隻是為了反駁我,沒關系,快去做些純血的、高貴的巫師該做的事情,比如聊聊那家居然和麻瓜結婚,那家怎麼沒去參加舞會,以‘能認識你實在太好了’開頭之後花半個多小時聊一些沒營養的話題之類的。然後麻煩請幫我拿一碟小甜餅,感謝。”

“很遺憾,我不會幫你的,除非來一輛摩托車威脅我不給你拿甜點就撞我。”羅莎琳假笑着把拿着甜點那隻手又移遠些,“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先開摩托撞你的。”

西裡斯似乎正打算譏罵回去,張嘴要說什麼卻又頓住了。羅莎琳奇怪地看向他,然後思考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什麼真的不對的地方——沒有,她仁至義盡,連“撞死”都委婉地去掉了後面那個字。

“抱歉,你的意思是,摩托車?”

“不然呢?發動機嗎?單車【1】?”

“我的天(Oh,my god)【2】,你還知道發動機和單車??”

西裡斯的驚訝似乎并不是裝出來的,這讓羅莎琳多少有些感到莫名其妙,于是她習慣性回嘴。

“我為什麼不知道發動機和單車?等等,‘上帝(God)’?……”

羅莎琳突然明白了西裡斯的訝異從何而來,她想,此時西裡斯的眼裡的自己大概也是有些驚訝的表情,因為她現在感同身受——

在一場巫師們的舞會上,面對着純血統的、大概率沒去過麻瓜屆的少年——

她/他怎麼知道這些……麻瓜的詞彙?

“梅林啊,我媽每次誇你都是純血衛士、知書達理的乖乖女,我還真沒想過你也會知道麻瓜的東西。”西裡斯眼裡微妙的敵意和嘲諷似乎都被一種遇到同類的驚喜替代了。

“我以為你最多要和家裡人對着幹,骨子裡還是純血主義那一套,隻是換成格蘭芬多學院——畢竟你父母也沒真把你怎麼樣。真沒想到你居然會了解麻瓜的東西。”羅莎琳把小甜餅碟子遞到西裡斯旁邊,“何況我哥說你在霍格沃茨的好朋友是詹姆.波特,那家夥不也是純血嗎,我還以為你還是老一輩那套不和麻瓜種相處的狀态呢。”

“哦,我和詹姆呆一起純粹是因為那家夥很有趣,而且他是個很仗義的人。”西裡斯的笑容裡沒有那種惺惺作态了,“不過最開始去了解麻瓜确實是為了氣氣我媽,但是說實話,巫師沒有發明出突擊隊摩托【3】真是可惜,不然我早就能騎一騎了。”

“我完全贊同,不過我覺得毒液摩托【4】更好,不過不管怎麼說也不是現在。西裡斯先生,你才十三歲【5】,是不能騎摩托的。麻瓜都得十八歲才能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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