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爾麗絲剛踏進奧利凡德魔杖商店的時候,就注意到在櫃台後的那條狹小走道後閃過的一片衣角,并且那片衣角還在西比爾麗絲的可視範圍内輕輕晃動,顯然,它的主人還在走道的一邊。
但此刻奧利凡德正站在櫃台前與羅莎琳聊天,因此那顯然不是奧利凡德。
雖然說當前的世道在思想輿論上多少有些亂七八糟:啞炮遊行和純血主義者的騷動才剛被魔法部部長平息沒多久,自稱“伏地魔”、真名不詳的那位純血主義政治活動家也在活躍中,但也沒嚴峻到黑巫師遍地走的程度。因此“有黑巫師躲在店裡預備行兇”的概率很低。
西比爾麗絲思索着。
然後就在那麼一瞬間,西比爾麗絲看到了躲在後面的人:因為隻有一瞬間,所以記不清楚她的臉,隻看清了對方藍色的眼睛。那顯然是在好奇的窺探,不過很快就縮了回去。通過那寥寥幾眼,西比爾麗絲判斷對方和自己年紀相差無幾。
“……原來當時母親拿到魔杖還有這種事情啊。”羅莎琳笑道,轉頭注意到還待在門口的西比爾麗絲,有些困惑,“西比爾,門口有什麼東西嗎?你怎麼還呆在那裡?”
“不,沒什麼。”西比爾麗絲走近櫃台,“隻不過看到了小貓,大概吧。”
“小貓?”
“嗯,很好奇不過沒什麼惡意那種。”
“……什麼啊?算了,奧利凡德先生剛才說很想知道你那根魔杖什麼樣呢,你帶出來了嗎?”
“帶了,我爸說想請奧利凡德先生維護一下,畢竟在我之前,這根魔杖似乎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當做擺設的,不清楚會不會有什麼影響。”西比爾麗絲從口袋裡拿出那根黃白色的魔杖,遞給奧利凡德,“看來要麻煩你了,維護費用我會付的。”
“不要緊,不要緊。”奧利凡德小心翼翼地接過魔杖,“能看到那麼久遠的工藝,對我來說比酬勞更重要。”
“是嗎。我還以為你眼裡這根魔杖會很年輕呢,畢竟這家店‘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1】。”
“即便是我,也不是總有機會看到這些古董的,這根魔杖也并非奧利凡德家的手藝,恐怕是同時代其他頂尖魔杖工匠的,工藝上實在是頗具研究價值。”奧利凡德輕聲說到,仔細摩挲着上面詭異的藤蔓般的紋路,“銀椴木【2】,十一英寸又四分之一長,柔韌性相當不錯,而且我想它還非常有活力,簡直和實際年齡不符。不必擔心,它還能好好發揮作用。”
奧利凡德檢查完魔杖,将魔杖遞給西比爾麗絲:“非常精妙的工藝,非常。我想我不需要付款,畢竟我什麼都沒做,還能夠研究到或許已經失傳的工藝。不過它的杖芯……難道是……”
“是夜渡鴉【3】的羽毛,現在或許很難得到了。”
“原來是夜渡鴉……真是可惜,能力為它們帶來了災厄啊。若非它們的羽毛、血肉與骨頭在許多占蔔中也能起到至關性作用,恐怕也不會被如此大規模捕殺。如今很難看到了。”奧利凡德邊說邊搖頭,“不過,我倒不會用這種生物的羽毛,它們太自我中心,又脾性詭谲,很難掌控。”
“如果大家都能這麼想,說不定它們就不必用自己的能力預知到族群瀕臨滅絕的未來了。”西比爾麗絲收起魔杖,“不過,比起這個,現在還有别的正事要做。”
她說着退到一邊,等候許久的羅莎琳帶着些期待又有些緊張地走上前。
“别緊張,你會在這裡找到喜歡你的魔杖的。”奧利凡德笑到,“你用哪隻胳膊使魔杖?”
看羅莎琳試魔杖是件蠻有意思的事情。西比爾麗絲看那銀色的長卷尺繞着羅莎琳測量來測量去,奧利凡德則自顧自地說着魔杖的知識,沒什麼關聯的事情東一句西一句,他忙着從旁邊滿滿當當的貨架上挑選長盒子。
盡管奧利凡德不是個很好的講述者,羅莎琳也是個合格的聽衆。她對奧利凡德時而有邏輯,時而淩亂散碎的句子非常好奇。羅莎琳正聽從奧利凡德的指示嘗試揮舞第一根魔杖的時候,西比爾麗絲聽到身後的門鈴響起。
“米爾頓小姐和懷特小姐,真高興能碰到你們。”
有些尖銳的女聲傳來,話語中并不包含什麼深意或惡意。
“下午好,布萊克夫人。好久不見,雷古勒斯。”西比爾麗絲轉過身,朝沃爾布加點頭問好,“我的朋友已經挑了一會兒魔杖了,我想很快就可以到雷古勒斯。”
羅莎琳正揮舞着第二根魔杖——它變出了難看的花表達自己的不滿,她顯然有些忙,于是隻是回頭簡單的和沃爾布加與雷古勒斯打了聲招呼,就轉過身去,看奧利凡德奪走第二根魔杖,挑選下一根。
沃爾布加穿着黑色的巫師袍,袍子的邊緣還有着銀線編織的花紋,她柔順漂亮的黑色長發挽起,打理的自然又得體。光是站在那裡,就因為氣質和衣着非常引人注目。相較之下,沒那麼顯眼的雷古勒斯則安靜地跟在母親旁邊。
他注意到西比爾麗絲的視線,也并沒有開口打聲招呼,隻是朝這位隻有一面之緣的朋友溫和地笑笑。
“沒關系,雷古勒斯并不着急。”沃爾布加說着,那雙和雷古勒斯别無二緻的眼睛看向西比爾麗絲幾秒,又看向自己的兒子,“我想米爾頓小姐可以慢慢來。”
沃爾布加的目光帶着些探究。西比爾麗絲相當熟悉這種目光,畢竟大多人看到她都會下意識這樣做。有些是出于好奇,有些是在進行價值評估,至于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