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羅莎琳看着滿天飛的幾隻蝙蝠,一想到這是某些不太好的東西變出來的她就毛骨悚然并且不想被碰到。
“西裡斯需要擔負全部的責任。”雷古勒斯理性地——可能稍微含有感性的成分——分析到,“他需要看管好其他人的,但是他疏于職守,光顧着看小說了。”
事情發生的非常突然——就在幾人聚在一起讨論人性、教育和血脈之類亂七八糟的小孩兒其實也講不明白,但可以顯得自己很成熟的東西時。
一年級新生總會對任何自己掌握的技能有超乎尋常的炫耀心理。畢竟在進入學校後,他們就意識到了過去以為稀疏平常的魔法、藥劑多麼難制作,每一門課多麼難學。
因此,一旦收獲了新的技能,就好像考試拿了O一樣令人振奮。
這次意外就是如此。
幾個斯萊特林新生讨論着自己學會的魔咒,其中一人便炫耀自己學會了一個一年級生絕對不會的魔法——胡言亂語咒。
雖然這個詛咒相對而言無害,不過是讓人如字面意思的胡言亂語,也是個複雜的、絕非新生能學會的魔咒。因此,他的夥伴自然不會相信他有這個作為。便撺掇他對其中一個樂意當靶子(因為這人尤其不相信)的朋友用用。
十一二歲的孩子沖動也太正常了,于是便舉起了魔杖——
“能把胡言亂語咒(Babbling Curse)用成了蝙蝠精咒(Bat-Bogey Hex),這怎麼不是一種天賦呢。”西裡斯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甚至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開心,“這兩種魔咒的手勢可完全不沾邊啊,發音也隻有開頭像吧?”
“這話不假,但現在比起研究如何錯誤地正确使用蝙蝠精咒,不如想想怎麼阻止這個蝙蝠精咒。”羅莎琳面露嫌惡,“你是忘記了這是用,呃,鼻屎變得嗎?”
梅林在上,羅莎琳是真的不知道“鼻屎”要怎麼委婉地說。
巫師的恐慌是巫師的,鼻屎變出來的蝙蝠隻需要快樂地在溫室上方飛來飛去,順便俯沖吓吓小巫師們就行了。
“我的魔杖沒帶來。”西裡斯說的話不知真假,“而且我和我的魔杖發誓過這輩子不會用其他魔杖。”
“這算什麼?你和你魔杖的新婚誓詞?”說完這句話羅莎琳就沒功夫和西裡斯貧嘴了,那隻蝙蝠已經咬了兩個學生的頭發,她趕忙跑上去用小說拍走那隻蝙蝠。
她會用的魔咒不多,畢竟她才入學不久,魔咒學也隻算良好,會用盔甲護身都是勉勉強強。課上學的東西,她也沒法現在運用。
盔甲護身是塑造一面透明的盾牌,阻止魔咒或物理攻擊,甚至能阻攔實體,其實就是一面透明的牆,而不是保護殼一樣無死角的。
現在用盔甲護身,也隻是護住一個方位而已,而且羅莎琳不确定自己的盔甲護身有沒有那麼強,太脆弱的魔咒可沒什麼效果,而這隻蝙蝠是魔咒變出來的,她暫不清楚要看做普通實體還是魔咒的一種。
課上學的漂浮咒,她确實掌握的很好,但是你要怎麼用漂浮咒控制一隻蝙蝠?蝙蝠本來就會飛,漂浮咒隻會讓蝙蝠飛得更高,蝙蝠漂浮上去也能适應,隻是更難抓而已。
還有什麼魔咒可以用嗎……?羅莎琳的思緒飛快,腦子裡卻隻能想到一些常用的清潔魔咒,難道可以通過清潔魔咒讓鼻屎變得蝙蝠變幹淨,理論上清除了鼻屎,然後蝙蝠就會因為本體鼻屎被清楚而消失……?聽起來不太靠譜。
咒立停。
羅莎琳的腦子突然回光返照似得想起來這個魔咒,就好像有人給她的思緒也下了一個“胡思亂想立停”一樣,紛亂的想法都消失了。
理論上一切魔咒與反咒皆如影子和本體,隻要存在一個物體,它就必定有影子。隻要存在一個魔法,就存在破解這個魔法的反咒。
咒立停是特殊的。它是大多數魔法的反咒,屬于一種通用破解咒,當然,一些強大的咒語是無法通過一個簡單的咒立停消除的。但是現在這個烏龍鬧劇下的蝙蝠精咒說不定可以。施放魔法的不過是個一年級學生,盡管羅莎琳不清楚蝙蝠精咒能否用咒立停,也值得一試。
問題在于——羅莎琳心裡沒底。她沒學過咒立停【1】,她隻是見過哥哥用咒立停魔法。
那是在赫奇帕奇休息室。有個五年級學生因為始終學不好跳舞,氣的給自己施加了一個舞步咒,最後在笑聲中由羅莎琳的哥哥,也就是赫奇帕奇的男級長解除掉了。
當時羅莎琳光顧着笑了,其實都不怎麼記得咒語和念法和手勢,現在就算拼命調動腦細胞回憶當時的場景,也隻能遺憾地發現自己不僅回憶不起來,還反而把舞步記得很清楚。
咒語用了,不管成不成功,她肯定都會在蝙蝠面前變得惹眼——先前蝙蝠去扯人頭發就是因為那兩個學生尖叫聲太大。她舉起魔杖來一句咒語,成功與否都會變成蝙蝠的目标。
顯然,大家都想到了這件事,現在鴉雀無聲。
“——咒立停!”
羅莎琳其實沒有思考太久。不如說她差不多确定動作和咒語後,就慢慢走到空曠的地方,立刻擡起手。
蝙蝠還在上空飛着,時不時還要随機襲擊一下誰,或者踩一腳斯普勞特教授養的草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能放任蝙蝠傷害學生或者毀掉教授的勞動成果。既然自己有解決的能力(盡管不确定成不成功),那就得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