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他這樣的好興緻,視線黏着在他身後的一片血色之上,未加遮擋的六眼幾乎要噴薄出憤怒的蒼藍色火焰。
那血泊中卧着的是真希、熊貓和狗卷,于一周前見面時他們還都是朝氣蓬勃的模樣,每日清晨會和你開開心心地打招呼,詢問你的訓練進度,故而你頗為不能夠相信眼前所見。
一定是他們為了攔住他,所以才被他重傷,他确是這麼狠心的人,興許還是下了死手……
“我不是說了嗎?你就盡管試試看,看你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你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逐漸咬緊牙關的聲音,你想夏油傑肯定也是看出了你無處安放的恨意。他一步步向你走近,由一條紅繩系在腳腕上的木屐下是粘稠的鮮血——是你同伴們逐漸流失掉的生命力。
即使身體上依然存在着難掩的高熱與痛楚,你的頭腦卻從未如此清醒過,五感亦清明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夏油傑依然在向你靠近,你和他的這場仗是非打不可的,你們心裡對此都是門兒清。
可他絕對想不到,你已經和從前坐以待斃的模樣完全不同了!
在彈指之間,蒼藍色的咒力光球就已經自你指間彈射而出,你向後急急退去,借着無限的支撐懸浮在空中。
五條悟在你訓練時有簡單地提點過你,既然你的蒼可以做到瞬發,那就完全可以借助自己咒力豐沛的特性來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你的戰鬥經驗着實不多,現在還是做不到爐火純青,但這招面對夏油傑還是很有用的——頃刻間他使用咒靈操術放出的咒靈就已被你接二連三的蒼轟得連咒力殘穢都不剩。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你心念一轉,遲鈍地發覺了真相:“難道是乙骨……”
“唔,很聰明啊。”
夏油傑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後,一個橫踢就踢向半空中的你。
他這動作太過于明顯了些,你急急閃避過去,腳腕卻被反手扣住,原來剛才的橫踢是個假動作,他真正的目的正在于此。
你整個人都被他手臂發力甩了出去,重重磕在一側的磚牆上,即使有咒力相護,依然傳來一聲聽了都叫人忍不住蹙緊眉頭的悶響。
你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因此錯了位,令人惡心的眩暈感攀爬而上,你想吐,但又感覺自己除了血不會再吐出任何東西了,便生生地将喉頭的腥甜咽了下去,強忍着不适站直身體。
夏油傑的體術有多強你是知道的,他的招式變幻莫測,你要從他手底下拖延些時間可真是不容易。
對,你所需要做的就隻是拖延時間而已,因為你還記得在咒術師們的會議上對大家各自去向的安排。
乙骨和真希因為自身的特殊性被留在高專,狗卷是很有能力的二級術師,必然要跟着到新宿的戰場去,而熊貓是校長的寶貝,自然是跟着一起去了。
但他們為什麼都沒有出現在戰場前線,而是出現在高專被夏油傑所襲呢?想必是五條悟早就已經想到了這樣的可能性,臨時送兩人回來的吧。若是這樣,他肯定也會在不久後趕到。
所以,你一定要和夏油打拉扯戰,在悟趕到之前将他拖在這裡才行……!
有了一個明确的目标後,心智便更加堅定。
你将浮雲晷緊緊捏在掌心,它仿佛一個無底的咒力黑洞一般,一直都在源源不斷地吸取你的咒力,卻也是個衷心的小奴隸,即使你緩緩地松了手,它也緊緊繞在你身畔不願離去。
夏油傑對它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心,他加快腳步就要攻過來,目的就在于将它奪走,它卻仿佛有生命似的,從他手底下溜了去。你也緊跟着調動所有可以任你驅使的咒力,直直沖着夏油傑的面門而去。
“又在打什麼主意!”
“看這咒具有趣而已。”他旋即落定,挑眉道:“是與時間、空間有關的咒具?”
你冷笑一聲:“你盡管猜啊!”
這是他絕對搶不走的物件,所以就讓他盡管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