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檢查你雙眼的醫護人員因你的反應而無措地收回手,五條悟輕聲向對方解釋了緣由,安撫似的拍拍你的發頂。
“我能保護自己難道不好嗎?這樣的話你的壓力也會小一些吧。”
你平複了一會兒心情,這才如此回答,又嫌不夠似的加上了這麼一句:“況且,這想必也是兄長帶我來此地的目的吧,看到我這副模樣你應該開心才是。”
——兄長這個稱謂要說出口好像也不是很難。
坐在你面前的五條悟一時接不上你的話,從口袋中摸出一根棒棒糖來,像硝子叼煙那樣叼在嘴裡。
他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是對的,他帶你來的确是抱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無法看着你在他面前受傷。
保護你也是他的職責所在,說不定隻要他們都再有耐心一點,就能夠尋找到更加安全的破除你的身世之謎的方法。
救護車上人多眼雜,實在是不宜繼續讨論如此話題,你們便雙雙沉默下來,在救護車到達目的地後,着實被狠狠折騰了一番。
你更是沒想到自己會在出院一個月不到後就二進宮,幾乎要對這套流程不能再熟悉了,隻要為你檢查的醫護人員不動你眼前的白絹,他們想對你做什麼都可以。
五條悟作為任務委托的執行者,代替了中村哲也,跑上跑下忙了個夠嗆。待到他辦好所有手續回到病房時,被他搶去工作的中村被三角巾吊着胳膊,格外不好意思:“五條君,實在是辛苦你了。”
“你也是因為保護這孩子才受傷的,不用說這種話。”
突然被提及的你将自己往病床裡縮了縮,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方才醫護人員已經對你的傷口已經進行了縫合處理,在精細的檢查過後發現沒有損傷骨骼、神經與血管,在打了一針破傷風後,隻需要靜養即可。
可你才不這麼想——你肯定是要跟着這兩人繼續調查的。
雖然沒有硝子的反轉術式幫忙,但你對疼痛的耐受度遠勝于他人,再加上剛剛的戰鬥莫名使你熱血澎湃,若現在在你面前的并非五條悟而是硝子,你簡直都要在她面前繪聲繪色地講述你方才有多麼靈敏果斷。
“五條君,剛剛我已經向鎮長緻電,他們一會兒就會來說明具體情況。”
病房内的另外一位咒術師開了口,他便是前文所提到的隐居在鎮子中的咒術師谷村先生。
他在進門後目光就一刻不離地聚焦在你的身上,你的視覺進化了,直感亦敏銳得不行,他的打量讓你很有壓力,甚至都開始想念起被你扔在宿舍的那頂毛線帽來。
好在經曆過剛剛的那一番,在場衆人的心情都頗有些沉重,一時間也沒有人再開口說話。直到病房門被輕輕叩響,五條悟這才站起身,拉上了病床之間的隔簾,朗聲開口請門外的人進來。
作為委托的參與者、正兒八經的受害者之一,你立即豎起耳朵,雙臂環住膝蓋細聽起來。
“我們鎮上最近都不太平安……并且還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家中突然壓抑到喘不過氣來、一家人都接二連三地病倒,但是從沒有出現過這樣……這樣恐怖的……”
前來善後的鎮民将話講得斷斷續續,他還未曾見過受害現場,卻已經吓得連話都要講不清楚了。
而你結合這段時間所上的咒術理論課的知識來判斷,應該是咒靈的存在讓并不能看到它們的鎮民們感到壓抑與不自在。
但為什麼咒靈隻有在今天才展開了攻擊呢?
“怪不得任務委托書上沒有說明,原來是我們趕上了第一次啊。”
五條悟輕笑一聲,他的半張臉在似有若無的陰影下呈現出一種十足的冷峻,接下來所詢問的便是一些很常規的内容,和白色洋房中原本所居的鎮民的身份有關,你跟着聽了一會兒,沒獲取到對事件本身有利的内容。
倒也的确是這樣,咒靈殺人可不看對方是否非富即貴,隻要是人類,它們就能從其身上獲取到自己想要的能量,從而殘忍地将其虐殺。
“我們會為您們提供新的住所,最快的話今晚就可以——”
“不,不用了。”
對于鎮民的好意,五條悟卻是直截了當地拒絕掉。他摘下墨鏡,一雙晶瑩的蒼天之瞳中滿蘊着直面強敵的興奮。
“我們今晚就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