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你總聽别人說,五條悟的這雙眼睛是最為好用的,無論何等的咒靈都無法逃過他這雙珍貴的蒼天之瞳。
它們不僅實用,聽說還很好看,曾經在執行任務時,五條悟曾用這雙眼睛引起了學校禮堂裡的大騷動。
你聽了隻覺好笑,卻也有過暗暗羨慕的時刻。你希望自己能擁有正常的視力,你想要用屬于自己的眼睛去見證真相。
不過現在的形勢,似乎也差不離。
你裹緊了五條悟一早就披在你身上的長大衣,這其上屬于五條悟咒力的光華正緩慢流轉,同時還起到了某種類似于固定的作用,能夠讓它堅實地黏在你身上,怎麼甩都甩不脫。
其實這是個意義非凡的日子,因現在算是你的初次獨自戰鬥——作為半吊子咒術師、而非普通人的戰鬥。
在你的視野中,出現的是一條巨大的蛇形咒靈,借着視野範圍更加廣闊的便利,你能夠大緻推算得出它的長度——遠遠超過你的身高。
它越接近,你越是想屏住呼吸,和他一同前來的沖天的血腥氣使得你很想幹嘔。
你從前總把自己的定位放在普通人上,現在眼前的這一幕告訴你,你不可能和咒術界脫得開關系的。
若是不深入,你便永遠無法解開自己的身份之謎,在依靠五條悟、夏油傑以及更多的人的同時,你也要讓自己強大起來,至少能擁有在咒靈面前站得住腳的本事。
這咒靈似是聽懂了你的話,在你向它發出宣戰後,立刻就蜿蜒着向你而來。
你無法抑制心頭的恐慌,心一橫咬緊牙關,猛地跳上床以躲避它的突襲。脆弱的床頭木闆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嚓聲,竟在咒靈的沖撞下生生斷裂,木屑四處飛濺,其中一片劃傷了你的臉,血當即就順着面頰蜿蜒流下。
好快的速度!你能在它手下撐到五條悟來嗎?
你想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顯然現在也不是該想這個的時候,光是加快腳步逃命就用盡了你所有的精力。
你拿出了仿佛是平生最快的速度奔跑,在沿着牆奪門而出後,于樓梯的拐角與五條悟碰了面。
“五條君!”
話剛出口你就很想吐槽自己的聲音——這一嗓子怎麼喊得好像看到救命恩人一樣!……啊,雖然本質上也是大差不差的了!
隻是,面前的這個五條君好像……不太對勁?
這一刻一定是由直覺操縱的身體快于頭腦的,你沒有向來與你彙合的五條悟的方向而去,而是立即閃身向反方向的樓梯下沖。
你直覺他不太對勁,每個人的咒力都是有些微不同的,而剛剛“五條悟”身上的咒力,讓你感覺很違和,硬要說的話,他給你的感覺和那蛇形咒靈更加相像。
所以,當然是以逃跑為最優先!
你跑的速度很快,是你自己都沒有想象到的快,畢竟從前你視力受阻礙,隻能扶着牆慢悠悠地行進,現在真正跑起步來才有這樣微妙的感覺。
在一路沖下台階後,你幾乎是三步并作兩步地拐進一樓的餐廳。
許是因為這幢房子裡居住的人不少,餐廳修建得也很寬敞,你還摸索着從牆上順了一把菜刀,以作二重防禦。
隻是,五條君去了哪兒?剛剛你下樓時可沒見到他的蹤影,總不能是被什麼咒靈引着出了門吧?你們可是約定好,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出這個門的。
心念隻來得及在腦海中轉了這麼一圈,那蛇形咒靈就已然跟了上來,厚重的木門在它的尾巴下簡直有如輕薄的木片,輕輕一掃便碎了個徹徹底底。
你緩步往後退去,直到腰頂上流理台,實在是退無可退,便不得已地鼓足勇氣直面咒靈。
都說蛇有七寸,面前的咒靈也不例外,它的咒力核心正處于名為“七寸”的位置,簡單丈量的話,便是全長的十分之三處。
這種情況七海前輩來的話肯定能很輕松地應付吧!可你要怎麼辦呢?有它那條尾巴在,你便不可能近它的身。你不太想貿然地以身試險。
可是也沒辦法了,畢竟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搏j一搏,單車變摩托!
你深吸一口氣,見空間足夠,便為自己提供了一個助跑,使出了幾乎是平生最快的速度,繞過咒靈身側。
當然,你沒能完美地落地。為了避開咒靈掃過來的尾巴,你一下子沒有保持住平衡摔倒在地,甚至狼狽地滾了兩番後,這才跌跌撞撞地起身,向大廳奔去。
“五條君!”
你嘗試着呼喚五條悟的名字,好在這一次你得到了回答。真正的五條悟一閃身就來到你面前,長臂一攬,将你生生往他那邊帶了幾步去。
你在他為你留有的安全地帶站定,視野裡隻有他的咒力凝結而成的穩定的光芒,而你被這光芒包裹其中,被喻為不可侵的術式在保護着你。
“這上面,有可以幻形的咒靈。”
來不及因為全身上下的傷口被反複撕扯滲血而呼痛,你立刻就向五條悟告知了你目前所知的最有用的信息。
“剛剛我碰到它了,它可能也知道自己的演技太拙劣,看見我來就往反方向跑呢。”
五條悟拍拍你的後背以作安撫,他的話語間盡是調笑意味,你卻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