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思考,不能去思考,不能去思考,不能思考,不能思考,不能思考。
對他話中深藏的内容不能去深究。
川上富江對你微微笑着,纖瘦柔軟的他躺在床上,身上的衣物為了簡便是類似白色睡裙的款式,讓你更對他有種雌雄莫辨的感歎。
但無論是平坦隐隐顯出胸骨的胸膛,還是細到極緻從底下露出的小腿,略寬的骨架,都在昭示他的性别。他的嗓音處于少年期未來得及變音,有絲絨般優柔的質感。
床簾流蘇下垂,繁雜的影子散布在你和川上富江的身上,呼吸交錯在短暫的緘默内。
原本你的猜測是人口登記中失蹤的、最初的川上富江在外偷偷生下了孩子,并且為他們全都取名“川上富江”。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但是為什麼不這麼說,這麼告訴你啊。
蒙塵的次卧隻有床上是幹淨的,空氣中彌散不潔淨的灰塵刺激着你的鼻粘膜,導緻你覺得十分不适。你身在川上富江的懷中,沉默了一小陣。
“你餓了嗎?”你重新開口的時候,略過了話題,再問他,“雖然不知道川上君你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但是我看到這裡沒有什麼生活痕迹,需要我去幫你買點吃的嗎?”
“我沒事。”
“話說你真的痊愈得好快。”
“也是很辛苦的呢。”
“等下,要約會嗎?”川上富江從床上下去,赤足走到衣櫃前,打開櫃門,你發現他還有不少衣服挂置在一排衣架上。從中抓出一件真絲襯衫,背對于你的他發出邀請。
“可以啊。”你一愣,直接同意了。
襯衫的領口和袖口都綴了一層絲滑的花邊,川上富江脫下衣服,衣櫃旁邊的等身鏡倒映出他青澀的身體。他先是穿了一條修身長褲,然後把上半身的紐扣慢慢扣到每一顆。
“去哪裡?川上君有提前考慮好嗎?”期間,你繼續作出追問。
“去水族館。”你沒想到會在川上富江的口中聽到一個約會聖地。
畢竟本來就是他的房間,所以他能輕松在這裡找到需要的東西,穿戴整齊。見此,你輕聲提醒他,“但是我今天沒有打扮哦。”
“那種事無所謂。”見你說了什麼無聊的事,川上富江走了過來摸了摸你的頭,在你略略感到疑惑不解時,他牽住你的手掌,讓你從坐的床緣落了下來。
憑借将身體的一部分重心依在他的手上,你的足尖觸到地面。
再一步,你跟随他的腳步又往前走了好幾步。
“你不是那晚一直在說女裝穿起來緊勒,高跟鞋很痛,美瞳、睫毛、粉底,每個都讓你很難受嗎?”川上富江用十分理所當然的口吻,在說“既然你不舒服,為什麼還有必要那麼做”。
“啊,确實。”
即使經曆過了慘烈的夜晚和慘痛的傷害,他居然還記得,從你的口中随口吐露的小事。總是覺得自己不夠漂亮,被人出言挑剔不夠可愛的你,為了他的态度感到意外。
雖說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但是你每次都很想再問一次,真的嗎?
“什麼?”
看到川上富江的反應,你才意識到,原來你發出了聲音嗎?
你的嗫嚅實在細微,他要求你再說一遍,牽起的溫熱十指舉在半空。你的身體重心前傾貼到他的身前,他的另一隻手握到你的側腰,“為什麼不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所以有時候你真的會突然覺得,有些事情不用問得太清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