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睜着眼睛,看着他傾身靠近,看着他一點點俯下身,世界被一鍵消音,隻有他的呼吸,一聲聲,撥動她的神經。
距離被無限拉近,隻要她往前一步,就能吻上他的唇。他停下動作,擡起眼眸,認真地将她凝視着,清涼的嘴唇一張一合,“可以麼?”
聲音低柔,仿佛怕驚醒夢中的人。
她呆怔着忘了反應,于是,眼睜睜看着自己落進他的囚籠。
冰冷的唇試探着印上她的唇角,一點點打上自己的烙印,卻不再滿足于這樣的靠近。
嘴唇被輕輕含住,他好似有着無盡的耐心,在她的唇上輾轉厮磨,一寸寸輕柔安撫。
女孩清亮的眼裡水霧蒙蒙,玫瑰般的唇瓣水潤靡麗,一個輕柔的吻落上她的眼,她聽到他的低笑聲,于是,安心地阖上了眼睛。
動人的眸子安靜垂落,白皙的臉頰不點而紅,他心底的野獸在嘶鳴怒吼,他貪婪地将她抱緊,用力撕下無形的壁壘,将無辜的人兒塗抹上绮麗的顔色。
他再一次俯身靠近,耐心誘哄,一點點叩開她的齒關,在她唇齒間塗滿自己的氣息。江遙全身的力氣被抽走,身體下陷的一刻,她想,還好自己在沙發上坐着。
程緒撈住了她下滑的身子,舌尖向更深處攪弄、舔舐,這樣清冷的人,卻有着如此火熱的唇舌,仿佛要焚燒盡她的理智。
江遙伸手去推,想逃開這樣無望的下墜,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牢牢攥住了。熟悉的手掌再一次覆上了她的手,和滾燙的唇舌一起,将她一點點揉碎、撫平。
她徹底失去抵抗的力氣,試探着伸出舌尖,堕落地跟随着他一起共舞。
心底被她随手扔下巨石,巨大的水花向着四周飛濺而出,天地間的聲音全部注入他的耳廓。風也輕輕,雨點低吟,萬物可喜,世界清明。
“滴……滴……滴……”一陣短促的聲響,喚醒沉醉中的人,江遙意識回籠,是廚房的水燒開了。
電視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調小了,他正閉着眼睛,動情地将她吻着,睫毛靜靜垂落,衣服的摩挲和唇齒間的吞咽聲,聽得她臉紅心跳。她胸口急促起伏,差點窒息在他的吻裡。
察覺到她的窘迫,他終于放開了她,伏在她肩頭重重喘息。她扭頭鑽進了他的懷裡,聽着一聲聲起伏的心跳,她緩緩揚起一絲笑,原來,他也在為她着迷。
她從他懷裡掙出來,将電視的聲音重新調高,熱鬧的背景音,卻讓此刻的沉默更顯突兀。她捋了捋頭發,端起杯子,狀似自然地站起身往廚房走,問他:“喝水嗎?”
他看着她紅紅的臉頰,神情玩味,“渴了?”
江遙瞪了他一眼,那怪誰!
等她倒了水從廚房出來,程緒坐在沙發上認真看起了電視。
男女主和白月光正齊聚一堂,各自訴說着自己的身不由己,編劇在最後,還是逃不開給觀衆灑狗血,這裡導演還特意給了個特寫,白月光放大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嘴裡說着祝福男女主幸福快樂的話,聲音卻像在泣血,“是我來晚了。”
不說演技如何,看到這裡她可以确定這劇是妥妥爛尾了,再沒了蹲結局的興趣,拿起遙控器切了下一個頻道。歡快的聲音傳來,是個綜藝。
程緒也不管她,又認真看起了綜藝節目。她松了一口氣,挨過去和他一起看節目,随手摸了個玩偶抱在懷裡,問他,“你從機場過來的?”
“嗯,再晚點你就跑了。”他聲音淡淡的,笑話都講不出好笑的味道,不過江遙現在才不怵他,繼續給手裡的玩偶順着毛。
他從她懷裡把玩偶掏了出來,又把自己手塞了過來,江遙疑惑,他直接上手,十指緊扣。
她向來很喜歡他的手,修長有有力,骨骼分明,指甲也修剪得幹淨整齊。盯着盯着,又覺得有點熱,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結果他跟着湊過來,水全部進了他的嘴。
電視裡已經換了個節目在演,江遙捂着發疼的嘴,躲到了沙發另一側。不同于第一次的纏綿溫柔,這一次他攻擊性強了許多,吸得她舌根發麻,有水順着嘴角蜿蜒着往下流,莫名多了絲旖旎的況味。
她伸手去推,又好像在将他拉回,迷迷糊糊裡,不知是想要更近,還是更遠些。
鬧到最後,原定的晚餐計劃取消,兩人叫了外賣随便應付了一頓。
送走程緒,江遙摸到掉進沙發縫裡的手機,決定友情給汪靜靜提個醒:「最近很火那個劇你看了嗎?」
看來确實是挺火的,她都沒說名字,汪靜靜就猜到了她說的哪部戲,「再火也不看,休想讓我給蘇遠安貢獻收視率。」
敢情她知道蘇遠安客串了啊,怎麼沒人來提醒她一下呢。江遙将手機一丢,陷入了沉默。
第二天下午的飛機,吃完中飯差不多就要出發,十一點程緒的車開到樓下,吃完飯她再打車去機場和小魚彙合。
去的是一家私人餐廳,離機場不算遠,給她節約了點在路上的時間。
程緒點菜很是幹脆利落,幾分鐘就合上菜單交給了侍應生。
桌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幾句,他興緻不太高,江遙後來也沒怎麼說話。
飯後上了道甜品,她拿着勺子吃得認真,一小口一小口,速度卻不慢,細瘦的脖頸上,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小倉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