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控器呢?”江遙找了半天,問他。
家裡的電視基本都沒有打開過,程緒精準地說出遙控器收納的地方,江遙摸過去,果然在那兒。
電視機裡傳來嘈雜的聲響,兩人各自占據着一側沙發。江遙撈起一個抱枕抱在手上。
程緒陪她看了會兒電視,就進了書房。九點半,端着杯子出現在客廳,打了杯水又回了房。江遙聽到動靜,電視裡狗血大戲正演到高潮,回頭去看的時候,隻看到房門再次關上。
十點,程緒又化身兢兢業業的督導員,催促她回房洗漱睡覺。江遙将手上的抱枕丢過去,哀嚎一聲,想發洩,又找不到理由。
遙控器已經被她反反複複按過好幾輪,已經找不到什麼有興趣的節目來看,但就是不想回房。聽到他這準點出現的催促,别說,還真有點上頭。
程緒一手接住枕頭,看她垂頭喪氣的表情,直接将遙控器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
江遙扁扁嘴,不知道自己來這是受什麼罪,不知道的以為自己不是找了個男朋友,而是找了個活爹呢。
她憤憤地望着他,看得程緒莫名心虛,幹巴巴地解釋:“時間不早了,明天看回放也是一樣的。”
誰不知道可以看回放啊,這能一樣嗎?她坐在沙發上不動,程緒拿她沒轍,又給自己找台階下,“隻能再看半小時。”
“什麼人啊。”江遙白他一眼,說着又笑了起來。
切換自如的表情,讓程緒不自覺反省,自己是不是又踩了坑。下次一定要再心狠一些才行,他暗下決心。
十點半,他敲了敲桌面,江遙也沒有再賴賬,起身回房。
最後半小時裡,電視裡的畫面,遠不如他臉上的表情精彩。她偷偷笑了聲,程緒望過來。“晚安。”她揮揮手,鑽進了房間。
畢業多年後,江遙再次擁有了合租室友。兩人基本隻有早晚碰頭,吃過晚飯,各自忙活,晚上十點半,室友會化身宿管員,催促她準時熄燈回房。
家裡的程緒,仿佛又成了那個和她不太相熟的影帝,在她面前出現,永遠是一身正裝,一副精英模樣。當然,也有點不太一樣,比如江遙偶爾作一作的時候,他隻會一臉無奈,任由她來。
休息幾天後,江遙的行程又再次被排滿,小魚跟她對好明早出發的時間,就聽江遙說要去洗洗睡。她看了眼手機問:“你怎麼了?”在沒有通告的時候,江遙能在十一點前上床都很難得。
江遙瞥了眼對面的男人,起身自覺走向自己的房間,沒走兩步,手臂被拉住了。
她擰着眉頭看過去,程緒沒有說話,也不松手放她走。
她三兩句挂了電話,問他:“怎麼了?”
“晚安。”程緒松開她的胳膊說。
江遙:“……”
“晚安。”她不由失笑,踮腳親在他下巴上。
“嗯。”他淡淡應一聲,“早點睡。”
今天的拍攝是在郊區的一個攝影棚,江遙叼了片面包,拎上包就往外跑,程緒提來一個紙袋,塞進她手裡,“餓了就墊墊。”
江遙揚了揚手,匆匆進了電梯:“謝謝,晚上見。”
果然是他有先見之明,原定三小時的拍攝,因為服裝出了點問題,臨時處理,收工時間比原計劃晚了一個多小時。
她最近作息規律,中午基本都是十二點準時開餐,拍到後半程,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拍攝完換下衣服,已是下午一點多,坐回車上,小魚打開她帶上來的紙袋:“快吃點。”
包裝打開,是一個精緻的小蛋糕,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準備的。
她啃着蛋糕,突然無比想念,阿姨端上的熱氣騰騰的美食,還有他每晚雷打不動的唠叨。
小可說的公益廣告終于上線,江遙本以為就是在線上傳播,沒想到,是粉絲先在電視上看到的,而且,還是晚間新聞過後,中央一套首播,随後會上線各大衛視。
小魚也被這排面吓到,給她打來電話:“快開電視。”
江遙莫名其妙,摸出遙控器,“怎麼了,你慢點說。”
小魚将目前的情況大緻跟她同步了下,語氣難掩激動,江遙也有點疑惑,等了幾分鐘,果然在電視裡看到了自己。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成片,放在電視屏幕上,比在手機上看起來效果還要好上許多。西城的風景與人文全部清晰呈現在鏡頭前,動物的靈動和野性,少女的天真和韌勁,人與自然的互動,明明白白,攤開在大家眼前,惹人注目、深思。
陳清讓最近賦閑在家,每天守着新聞,關注點社會動向,不留神看到個眼熟的面孔:“嘿,這不是那個小姑娘嗎?”
小孫子看他嘿一聲,又說不出個所以然,跟着看過去,很是無語,“什麼這個那個小姑娘,人家叫江遙。”
“對對對,年紀大了。”他自嘲道,江遙的消息他偶有聽聞,隻是一時沒想起來名字。靈動的眼睛,跟傳聞中的她很不一樣。
這條公益廣告,短時間裡,登陸各大頻道,病毒式傳播,連喬女士都打來電話,問她:“廣告裡那些野生動物,都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