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遙翻了個白眼,朝他放狠話:“我跟你說,你這樣會失去我的。”
不知道刺激到他哪根神經,程緒懲罰似的,舌根吸得又疼又重,江遙還在努力掙紮:“嗚……嗚……我就要……縮……”
“嘶。”是裙子裂開的聲音。
江遙看着飄落在地闆上的睡裙,對上上方那雙漆黑的眼睛。江遙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在他的凝視中,蜷了蜷腳趾,額,好像有點玩過火了。
程緒翻身下床,從衣帽間給她拿了件新衣服,江遙愣愣接住,看他轉身,關門,一氣呵成。
不一會兒,浴室傳來水聲,更多的,她已聽不清。
程緒重新躺下的時候,江遙已經睡了過去。她閉着眼睛,是一副安靜的模樣。但睜開眼睛,卻能将人折騰得不輕。她迷迷糊糊聽到動靜,循着記憶往程緒懷裡滾,程緒輕輕哈氣,将手暖熱,才伸手去摟她的腰。
嬌俏的、可愛的、靈動的、妩媚的、惱人的……她的标簽一直在翻新,但那又如何,不管何種模樣,她都是屬于他的,不會再被人搶走。
江遙也沒想到,會在自己的組裡再次見到方琦。簽合同的時候,劇方告知她的女二明明是另一位的。江遙其實對那人并不算熟,隻知道小魚評價說,低調、不作妖。
這年頭,能做到這幾個字的人已經很難得,不管在哪個組,總有或多或少的小摩擦,小心點兒就好。但有方琦存在,那或許,接下來的日子,可就不是一點小摩擦能概括的了。
小魚和她抱着同樣的想法,“故意給咱找不痛快來的吧。”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合同都已經簽下,再怎麼樣,也隻能先過完這兩個月了。
跟他們想的不同,方琦這次似乎真的轉了性,幾天下來安安靜靜,也不試圖和江遙來演什麼姐妹情,江遙樂得輕松。
小魚卻不放心,“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話糙理不糙,咱們還是得多留點心。”
江遙點頭,“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懂。”
這天收工後,江遙卸了妝回酒店休息,走到路口,才發現手機不小心落在了化妝間。她趕忙回去拿,剛還大敞着大方門口,現在緊緊閉着,她正想往前,突然,門内傳來尖銳的女聲。
“那你讓我怎麼辦!”聲音尖細得有點變形,但還是不難聽出,是方琦的聲音。
江遙腳步一頓,這個點大家都已經收工,她走的時候化妝間已經沒有其他人,方琦估計也沒想到這個點門外還有人,聲音一點也沒控制,帶着點歇斯底裡。
“你之前都答應的好好的,事情成了就想一腳踢開我?我跟你說,咱們誰也别好過!”不知道對面是誰,能逼得慣常笑臉迎人的方琦表面功夫都不想做。
江遙想敲門,又怕打擾了她的發揮,準備找個地方坐着等一等,沒想到方琦又換了一副腔調,緩和了語氣,“朱總,之前是我不懂事,對對,您說的沒錯,是我人心不足,兩頭都想撈,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張導那邊我已經斷得幹幹淨淨,以後隻能仰仗您了。”
之前私下流傳的八卦,沒想到還能有幸聽到當事人口述,電話對面,想必就是上次爆出來的男朋友?江遙幹脆靠在門口,光明正大聽起了牆角。不知道對面又說了什麼,方琦明顯被哄好了,她興奮地說:“嗯嗯好,就這麼說定了,我一定辦好。”
江遙等了幾分鐘,房間裡一直沒有其他更多的響動,她站直身子,敲了敲門,門從裡面打開,露出方琦的面容。
她估計也是沒想到來人是江遙,堆起的笑臉一下子垮下來,不冷不熱地哼了聲。沒有外人在的場合,兩人已經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或者應該說,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方琦單方面放棄了和江遙演姐妹情深。比如現在,她隻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揚長而去。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麼廉價的破布,帶着高高在上的憐憫。
江遙也很佩服她這變臉的功夫,短短幾分鐘,凄厲、無助、歡喜、高高在上都被集中演繹,可惜,隻是一台沒有觀衆的戲。
第二天,有投資商來探班。不怪大家對投資商充滿刻闆印象,今天來的這幾位,秃頂、啤酒肚基本二中有一,又或者兩者兼得,在這樣一群特色鮮明的人中,标準身材的朱富春,顯得無比鶴立雞群。
導演給大家做介紹,江遙上前跟他握手,朱富春捏着她的指尖,虛虛一握,“江小姐,幸會。”江遙含着笑,矜持地聽大家寒暄。
相比而言,方琦可就大方許多,穿花蝴蝶一般,陪着導演周旋在各大投資人之間。
朱富春也沒避諱他們認識,在方琦端着酒杯敬酒的時候,笑道:“方小姐還是這麼有意思。”
方琦舉杯一口飲盡:“朱總,以後我們可就仰仗您了。”
多麼熟悉的台詞。江遙心說,原來是這個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