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去搶呢?”溫許時接過單子,有些費力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又說:“私賬。”
“行,承蒙小公爵惠顧。”俞任白接回單子,說:“頸環别帶了,我來之前用過藥劑,出不了事。”
溫許時定定的注視着他,腦子轉悠了很久,終于理清俞任白的意思。
‘啪嗒-’
是鎖扣解開的聲音。
酸甜的梅子酒信息素刹那間便從溫許時腺體噴薄而出,與稍微契合的alpha信息素相互交纏…
‘叩叩’
遠處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溫許時起身的動作一頓,緩緩的坐回去,任由俞任白給他消毒、注射特制藥劑。
“說話。”
女傭半開門,躬身道:“小公爵,您的寵物魚傷口崩開了。”
“找人給他包紮。”溫許時擡手遮住顫動的眼睫,聲音又輕又悶。
如果不是仔細聽,這樣的聲調還真不一定能聽清楚,女傭往後退了一步,說:“他希望見到您。”
“不見。”
“好的。”
俞任白收好東西,又給自己補多一支抑制劑,濃度這樣高的omega信息素确實難以阻擋,“去休息吧,最多半個小時我就得撤了。”
溫許時腳步虛浮,從沙發到裡間的路程像是用盡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
在半夢半醒間,鼻尖嗅到一股很淺淡的木質香,那是一種和俞任白截然相反的味道。
冷冽卻又綿長。
好似能撫慰滾燙的身體。
他半睜着眼,仰頭循着那股淺淡的味道望去,床頭的小夜燈感應到主人的動作,無聲亮起。
可惜除了些忘記處理的小珍珠外,什麼都沒有。
困倦再一次襲來,這一睡,便睡到了隔天傍晚。
……
溫許時披上外套,這一次的發情似乎格外的怕冷。好在夏季的日照時間長,溫許時還能在落地窗前曬曬。
他半倚在柔軟舒适的吊椅上,垂眸将落地窗外的景色盡收眼底。
“小公爵,您的寵物魚想見您。”女傭把切好的水果放置在吊椅旁的小桌上,輕聲道。
溫許時身子乏力,根本不想管什麼魚,剛想開口駁回,又記起半夢半醒時嗅到的味道。
他記得阿池的信息素好像就是這個味道。
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溫許時同意了這個請求,“把魚撈起來,放進我卧室的泳池裡。”
“好的。”
傭人的動作極快,前後不過二十分鐘,郁遲已經被人放進了泳池裡,溫許時赤腳踩在地毯上,順手接過傭人遞來的抑制頸環。
其實溫許時不戴也沒什麼,一條魚總不會洩密,況且俞任白給他注射的藥劑,其中最大的功效就是強行改變體内的omega信息素,讓這股香甜的味道聞起來像alpha。
郁遲從水裡探出頭來,銀發滴水,或許是手臂的傷口還沒好全,他的上衣穿的歪歪扭扭的,露出了一大片鎖骨,偏生右手還攥着那支掉毛的畫筆。
溫許時摩挲着頸環,最終還是扣上了卡扣。
他赤腳走到郁遲面前,緩緩蹲下,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他,或許是疲倦,溫許時聲音很輕,“找我做什麼?”
“哥哥難受?”郁遲盯着他脖頸上的抑制頸環,深藍色的眼眸在水光的映射下,湧動着意味不明的情緒。
是很奇怪的眼神。
溫許時面色比郁遲此前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紅潤,甚至可以說是泛着不正常的潮紅。
像發燒,又像是易感期。
“嗯。”
溫許時應着他,身子微微往後仰,幹脆坐在池邊。
魚尾在水下輕微的擺動着,從溫許時這個角度看去,所有的鱗片都泛着淡淡的藍光。
柔和卻又無端透着些危險的氣息。
“哥哥的omega呢?他昨天是在這裡休息嗎?這個房間有他的味道,哥哥身上也有。”
“哥哥昨晚不見我是和他在一起嗎?”
明明是質問的話,可在郁遲嘴裡說出來莫名的就變了種味道。
溫許時不懷疑俞任白的技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順着郁遲的話應下,“你打擾到我們休息了。”
這條魚心裡承受能力極差,一句話的功夫,眼裡已經緒滿了水光。
“所以哥哥昨晚易感期是和他過的?”
溫許時不懂郁遲在委屈什麼,趕在他哭出來之前,撫上他的鎖骨,拇指輕蹭着郁遲脖頸上的抑制頸環。
他的動作很輕,帶着些涼意的指尖不可避免的觸碰到敏感的後頸。
郁遲一愣,眼裡的霧氣乍然消散,魚尾擺動間,已經不動聲色的開始往後退。
“取下來,我告訴你。”溫許時恍若不覺,另隻手緩慢而堅定的擡起郁遲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來。
頸環微震,溫許時好整以暇的等着他松口。
郁遲半阖着眼,目光卻一直緊鎖着溫許時,興許是察覺到腺體上方的卡扣岌岌可危,呼吸竟有些急促。
“不能摘?”溫許時眉尾挑起。
“咔哒-”
束縛的卡扣應聲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