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醉人的梅子酒自卧室一路彌漫至亮堂的長廊。
虛掩的房門偶爾被人從外面推開,可沒一會裡面的人便會快速快速離開。
梁格舉着幾張單子,眉頭緊蹙,時不時指揮着進來的傭人替昏厥的溫許時擦拭額上的汗珠。
身旁的俞任白正低頭調配藥劑,目光不時落在床邊的儀器上。
看着一串标紅的數據,他道:“梁叔,溫許時今天跟誰待在一塊?他的omega數值直線飙升,我的藥不會有問題的。”
梁格換了張單子,聞言,在腦子回想,小公爵今天除了看魚,唯一接觸過的隻有盛意。
别墅裡的傭人在被調過來前一律要求的是omega或是beta,規矩每日都在重複,根本不可能有人敢在溫許時面前釋放alpha信息素。
“聽傭人說盛小少爺來過。”梁格說,“黎先生似乎去找過他,身上沾有alpha的信息素也正常。”
俞任白示意傭人扶起溫許時,說:“盛意不是搬進溫許時隔壁了嗎?黎奕青什麼時候也住進去了?”
頓了下,他又對着男傭道:“把他腺體露出來。”
“好的。”
暈厥的omega無意識掙紮,後頸的碎發潮濕,瑩白汗珠細密的布滿整片肌膚,凸起的腺體異常紅腫。
仿若受到外來信息素的刺激。
充滿寒意的特制藥劑不留情面的推進,似冰若火的液體順着腺體急速流向溫許時滾燙的四肢百骸。
刺痛緻使他費力扭頭,新換上的淡黃色睡衣頃刻被汗水打濕,俞任白放下空管,和梁格一同熟練的按住他四肢。
“出去吧,今夜不用叫人過來了。”梁格吩咐道。
門關上的瞬間,梁格又說:“盛小少爺擺明了不想住在小公爵隔壁,昨夜連夜找了個借口,回景園拿東西去了,黎先生怕是提早知道了,半小時不到人就出現在景園。”
俞任白一怔。
“他也不怕盛恒言派人使絆子。”
梁格搖搖頭,說:“小公爵早料到了,盛小少爺還沒進來前,便一早讓人開了條暗道,黎先生應該是走暗道進來的。”
“黎奕青的信息素和溫許時的匹配度不高,即使會影響,也不至于數值到現在依舊飙升。”俞任白道。
刺耳的警報聲從儀器打開至今便沒停過。
藥劑抑制的過程很長,溫許時掙紮久了,早已沒什麼力氣的癱在床上,牙關不住的打顫。
鼻尖隐約能嗅到的木質香逐漸稀薄,他仿若一個将死的溺水者,想伸手去夠,卻怎麼都夠不着。
冷冽的木質香漸遠之際,一股熟悉的alpha信息素卻如約而至。
他下意識的皺眉抵觸,想驅散,轉眼那股味道便已充斥鼻腔。
根本避無可避。
“滾開……”他含糊不清。
俞任白似有所感,回頭望向梁格,說:“溫許時是不是在罵我?”
梁格替溫許時蓋上薄被,搖頭,“沒有的事,俞教授聽岔了吧。”
滾開貌似并不能算在罵人的範疇,況且說的人是小公爵。
俞任白帶上防護面具,指着桌上的東西。
“叫人收拾好,後半夜沒退燒再叫我,信息素給不了了,溫許時自己熬吧,都說不許帶抑制頸環,他自己非要作。”
說罷,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道:“溫許時今天沒出門,照他的性子,根本不會委屈了自己,除了盛意确定沒人來找過他?”
梁格收好單子,與他一同出門,屋裡的omega信息素越發濃郁,他關上門,說:
“确定沒人,但有條魚,現在還在小公爵房裡呆着呢。”
“……!?”
俞任白企圖拍散衣服上沾染的信息素,面上的神色隐藏在面具之下,但聽聲音便知他非常驚訝,“溫許時玩魚啊,還是條alpha美人魚。”
不怪他今夜omega數值異常飙升,連抑制頸環都帶上了。
擺明了是想玩,但又不想負責。
渣o!
“魚呢?睡死了?”俞任白問。
梁格啧了聲,單子拍在俞任白右肩,“小公爵行事磊落,斷不會獵奇。”
“迂腐!溫許時可比誰都會玩,你年紀大,他要臉。”俞任白接過檢查單,扭頭就走。
……
溫許時身體難受,本能的循着想要的信息素仰頭,昏黃的小夜燈照亮床頭櫃上的玻璃罐。
透明的玻璃罐中隻有大小不一的,形狀不規則的淡藍色珍珠,在為數不多的珍珠中央,靜靜地躺着一塊類似魚尾的魚鳍,兩個指頭大小。
很精緻。
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着熒熒的淡藍色柔光。
數不清的alpha信息素正源源不斷的從它體内迸發。
身體因它而雀躍,溫許時緊咬着牙關,眼尾乃至整張面容都泛着紅。
這種無力又陌生的感覺持續了一天兩夜。
再次從深水中浮起時,溫許時乍然睜開眼,身側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