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郁遲說:“我尾巴好了,哥哥想摸可以摸的,如果哥哥不介意紮手的話。”
溫許時沒想着要摸,所以對郁遲的提議并沒有表現沒出多大的興趣。
郁遲抿着唇,看着有些難過。
“哥哥嫌尾巴不好看。”藍色的魚尾瑟縮着,因為幅度過大,以至于下半截魚尾都被攪起的水花覆蓋,“哥哥走吧。”
說着,身子一側,整條魚沉入水面,寬大的,末端透着些藍紫的尾鳍揚起,又快速卷入水中。
動作快到讓溫許時都來不及出聲制止。
“阿池。”
溫許時聲音不大,水裡的郁遲本該聽不見的,可他還是偏頭看了過來,許久沒有修理過的銀發在水下飄動。
深藍色的瞳孔透過氣泡鎖定缸外的青年。
淡色的唇輕啟,溫許時說:“不出來我真走了。”
郁遲收回目光,藍尾擺動的很快,隻一會,整條魚便消失在溫許時眼前。
無數的氣泡咕噜噜的往上浮起。
溫許時失笑,饒有興緻的靠着玻璃往前走,褲兜裡的手裡震動,他拿出來,滑開彈出的消息,打開相機,對準空無一魚的魚缸。
并在心裡配文,魚郁悶跑了。
“咔嚓……”
按下拍照鍵時,意料之外的,那條魚捧着條更小的白色小魚出現在了鏡頭裡。
臉臭臭的,嘴角卻是彎的。
溫許時一愣,拇指按住屏幕往右移,清晰的影像出現在屏幕裡。
郁遲眨着眼,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将自己打扮好的,銀發右側别着隻黃色小海星,冷白的脖頸和鎖骨中間繞了兩圈深黑色的珍珠。
左手手腕上纏着他最喜歡的那條帝王綠手串。
此刻正好奇的打量着溫許時手裡的手機,但明顯他對溫許時的興趣要比手機大。
一圈圈泡泡從他嘴裡吐出,幾乎要遮蓋住他的整張臉。
溫許時挑眉。
“哥哥。”郁遲叫他。
聲音很小,聽着悶悶的。
溫許時很輕微的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
拇指按下停止鍵,溫許時安靜的把手機塞回褲兜,跟着郁遲走回剛剛的地方。
興許是知道把水灑在溫許時身上他會生氣,郁遲探出頭時很快,但很小心。
“哥哥,小魚送你,它最乖了,給它吃魚糧就會聽話,也不咬人。”郁遲雙手捧着那條白色小魚。
溫許時剛想說說,郁遲又不知道從哪掏了半塊粉色的貝殼,裝了點水,将白色小魚放進去。
眼睛一刻不離的看着它,正當溫許時以為他是舍不得送時,他竟然端着那半塊粉色貝殼眨眼睛。
“……!”
不過幾秒,淡藍色的小珍珠就噼裡啪啦的掉進貝殼裡。
溫許時:“……”
這條魚情緒管理非常優秀,自己哭完,擡頭看溫許時的時候,面上又是一如既往的呆呆樣。
“好啦,它現在是缸裡最漂亮的小魚了。”郁遲雙手捧着它,極力的為它創造價值。
溫許時側眸看它,和郁遲說的一樣,它很漂亮,白色尾鳍很大,遊起來像匹資質上乘的柔紗。
淡藍色珍珠零星的放置在身旁,看着确實有能讓人帶回去養起來的資本。
溫許時隻看了一眼,說:“缸裡的魚都是我的。”
郁遲嗯了聲,頭上的黃色小海星似乎是察覺到主人低沉的情緒,悠悠的動了下。
既然都是他的魚,溫許時不介意他們會把對方當成禮物再送給自己,“确實很漂亮。”
溫許時擡手接過郁遲手中的貝殼,和貝殼一樣,郁遲的手也很冷。
“長出的新鱗片很漂亮。”他說。
郁遲肉眼可見的,整條魚都亮了起來,藍色的魚尾晃悠的歡快。
“那哥哥就是更喜歡我的尾巴。”郁遲斬釘截鐵道。
溫許時不置可否。
視線落在郁遲頸上的珍珠上,圓潤的珍珠将郁遲身上那條最長的鞭痕一分為二,“壓着不會難受嗎?”
郁遲緊跟着他視線。
“不是很難受。”
溫許時說:“剛剛遊走,就是為了找魚嗎?”
郁遲認真的點頭,發梢的水順着他的動作滴落肩頭,圓領的T恤因為那兩圈珍珠往右耷拉下去。
“誰教你的配色。”溫許時問。
郁遲歪頭,像是不理解他的意思,左手挑起那串珍珠,拇指指腹摩挲着,右肩的衣領因為這個動作,滑的更開了。
他看着溫許時,發出靈魂拷問:“哥哥不喜歡嘛,明明很好看。”
“是不是因為我的右臉被哥哥的omega打傷了,所以哥哥隻誇我的尾巴,不誇我的臉,缸裡的魚都說我好看,但哥哥從沒對我說過,現在臉也受傷了,哥哥更不會誇我了。”
聞言,溫許時下意識的看向郁遲的右臉,紅腫的傷口中央,夾雜着些破皮的痕迹。
再往下就是穿的歪歪扭扭的衣服。
溫許時看不順眼,想伸手把他的衣服扯回來,“不醜。”
“那哥哥可以幫我擦藥嗎,哥哥上次找的人力氣太大了。”郁遲可憐道。
溫許時拒絕的話還沒出口,郁遲很貼心的補充道:“哥哥不願意也沒關系,我自己也可以,隻是可能會把藥都撒在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