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無的木質香萦繞在側,溫許時撇開眼,嘲弄道:“閉上你的嘴,眼淚收起來。”
郁遲像是控制不住自己,嘴是閉上了,但砸在溫許時手背上的珍珠卻越來越多。
溫許時隻當沒看見,食指微動——
“砰 !”
“宿主!”
“……?”
郁遲眸色一蕩,視線緊緊盯着自己配音的溫許時,接連不斷地小珍珠在此刻停滞。
溫許時扔下槍,避開他的視線,轉身就走。
“哥哥騙我。”郁遲緊跟着溫許時的背影,手心微燙,泛起一圈白色壓痕。
除此之外沒有一絲傷痕。
溫許時腳步不停,嗓音清淺,教訓般:“長長記性,你要是個人槍膛就不會是空的。”
“剩下的先欠着,你的故事書我讓人還給你。”
郁遲眼簾低垂,薄薄的眼皮遮蓋住了眼底的情緒,他輕聲道:“哥哥說欠着就欠着,這裡風很大,哥哥要把我扔在這嘛?”
溫許時點頭,摘下衣領遺留的淡藍色小珍珠,是冷的。
“風大适合醒腦,呆着吧。”
前院的花草多,圍着秋千亭,争奇鬥豔。
2506說:“宿主,小魚都被你吓壞了,你剛剛都沒回頭,肯定沒看見,魚都傻了呢。”
溫許時俯身薅下一朵白玫瑰,帶刺的根莖劃過指腹,紮進肉裡。
他不甚在意的将滲出的血珠抹在盛開的花瓣上,“你這麼喜歡他怎麼不去找他當宿主,理由我都幫你想好了,讓他逃離被剜掉茭珠的命運。”
“回到自由的海面,這樣就沒人會讨厭他了。”
2506有些傷心,電音仿徨,“可宿主一定是宿主呢,從我到宿主身邊,我們就是一體的呢,小魚被剜了茭珠,就算死了,也算報答宿主的救命之恩了。”
溫許時輕嗅着帶血的玫瑰,想認同2506的話。
卻又想到那條嬌氣的魚,真要死了,确實隻有他那兩個不會說話的朋友會傷心。
海星還好說,他一死,那條小白魚說不準就被另一條大些的魚吞吃入腹。
“你能不能取茭珠?”溫許時把花拿遠,捏着那顆僅剩的珍珠,猶豫了下,還是把珍珠放在層層花瓣中。
2506說:“不能呢,總部沒有給我安裝此類功能,宿主換個問題試試呢。”
“……”
“你怎麼這麼沒用,阿池一條魚都比你強!”溫許時眼皮狂跳。
2506難過:“宿主,不要這樣講我,我再也不誇小魚了嗚嗚……”
“…………”溫許時捂住耳朵,企圖躲開刺耳的電音,“你好煩!”
挨了罵,2506正常了:“宿主,這邊建議您盡快把暴君的玉佩給我呢,現在是八月八号淩晨零點三十二分,距離您去世還剩七天呢。”
溫許時呼吸不暢,沒應2506堪稱生命倒計時的話。
……
洗漱完已經接近兩點,桌上的黑匣子大概就是溫華章口中的,他留在研究所的那個。
剩下那幅畫想來是被傭人收進了收藏櫃。
溫許時坐在單人沙發上,順手把桌上的黑匣子放在腿上,匣子是特制的,外面有一小圈暗紋。
看不出是什麼紋樣,正面有個小防塵蓋,溫許時猶豫的把蓋子推開。
和想象中一樣,有密碼鎖。
溫許時不記得它的密碼,他敢肯定,繼承的記憶中絕對沒有這個黑匣子。
“2506,密碼是什麼?”溫許時問。
2506沉痛的說:“不知道。”
“……”溫許時眼前一黑,再問:“原來的溫許時沒和你說?”
2506不愧是塊與廢鐵想比隻會講話的機器,“溫許時沒說有這個東西耶。”
“别解釋。”溫許時不悅道。
他嘗試輸入自己的出生年月,可想而知,是錯的。
黑匣子發出連續刺耳的警報聲。
“24小時内您還有兩次解鎖機會,錯誤次數達到上限将強制封存!”
溫許時嘴唇抿成一條線,按着平常會用到的數字輸入。
“滋滋——密碼錯誤!”
溫許時丢開黑匣子。
2506小聲道:“宿主你試試2506呢。”
“你别逼我扇你。”溫許時起身,說:“别回我。”
2506總算消停了。
隔天一早,溫許時牽着德牧在園子裡散步,早些時候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夾雜着濕潤的草木香。
德牧搖着尾巴鑽進草堆裡嗅,時不時就會回頭朝溫許時咧開嘴叫喚兩聲。
每到這個時候,溫許時都會從小包裡掏出一顆球,使勁往前扔,德牧上道的撒開腿就跑。
圍着那顆球繞兩圈,又會叼着球跑回溫許時身邊。
不僅嘴裡的球會還給溫許時,連帶着脫手的繩子也會叼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