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之現在絞盡腦汁在想,到底什麼是她大哥想要的呢?九十九粒九漸蓮的種子已經有阿徇負責了,那麼大哥還有什麼想要的嗎?或者意難平?或者有什麼求而不得的嗎?
雲安之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對哥哥所知甚少,作為妹妹,作為家人,自己很失敗啊。
阿徇也很沮喪,也不知道奕奕到底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十八鋪這種傳說中的存在都能被他碰上,就不知道奕奕會和十八鋪達成什麼協議了,不知道奕奕在事後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十八鋪啊,那是即使是他,都沒有辦法把手伸進去的地方啊。
阿徇越想越害怕,手都是顫抖的,但是轉念一想,十八鋪也不是那麼的不近人情,不就是付出代價麼,之前不也有個人和十八鋪達成協議,結果是一群人一起和他平攤所有的代價。他也願意,不管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願意和奕奕平攤,奕奕不同意也不行。想到這一點,阿徇反而鎮定下來。能做好最壞的準備,他反正已經決定介入,那就,沒關系了。
就在兩人彷徨之際,雲學奕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依舊很平靜。雲安之和阿徇“噌”的一下竄到他面前,然後雲學奕眼前如同有一萬隻鴨子一起在“嘎嘎”,他下意識的後退半步,結果發現這倆便宜“弟”妹早有先見之明的一左一右拉住他的衣角不放,如果他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脫掉外衣隻剩一身中衣、裡衣的話,他就隻能留在原地,繼續忍受這一萬隻鴨子的“嘎嘎嘎”。
雲學奕一貫淡定的臉,難得的露出一份生不如死的灰暗。
等到他們終于回到住處,雲安之和阿徇争先恐後開始問到正題。
雲安之,“哥哥,你跟十八鋪簽訂什麼協議了嗎?”
阿徇,“奕奕,你知道自己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同時開口的兩個人對視一眼,又一起轉向他。
雲安之,“哥哥,别怕,有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
阿徇,“我跟你平攤,一切有我,你就放心吧。”
雲學奕忍不住伸出兩隻手,揉上眼前的兩顆大頭,“你們真是好孩子,不過沒事,什麼都沒有。”
于是一萬子鴨子又開始“嘎嘎嘎”,這倆死活不相信雲學奕口中的“沒事”,他們隻以為雲學奕不說出來,是因為他隻想自己承擔。于是這兩人再次上了同樣的那招,抓緊雲學奕的衣服,他倆又開始“嘎嘎嘎”。
直到,再也扛不住的雲學奕伸手捂上兩人的嘴,手動閉麥,雲學奕忍到頭上崩出好幾根青筋,此時臉上的表情都帶上幾分猙獰,“我不是說了‘沒事,什麼都沒有’嗎?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就沒跟十八鋪達成什麼協議,我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
…………
………………
哈哈,雲安之和阿徇這次真的閉嘴了。
無欲則剛,原來這句話是真的啊。
所以呢?然後呢?那為什麼雲學奕還失蹤了那麼長時間,難道他是在十八鋪那裡跟人聊天喝茶的嗎?
賓果,你們答對了。
十八鋪的人也覺得遇到稀罕物了,居然還真的有人無欲無求,他們把雲學奕當作奇葩,開出無數條件都沒辦法說服雲學奕跟他們達成協議,因為雲學奕真的沒有什麼得不到,他的母親是謝千栩,父親雲鴻淵,爺爺是淩霄宗現任宗主,親妹妹是少宗主。他就是個喜歡下廚的修士,需要點什麼食材、調味料的,他基本自己都能搞定,實在搞不定還有他的母親和妹妹,再不濟,這次算遇上個小難題了,結果憑空冒出一個阿徇又解決了。
當然,如果雲學奕事先知道,自家小妹差點因此遭遇生命危險,他一定早把這位阿徇拎着衣領丢出去,多一分眼神都不會分給他。所以,你讓雲學奕去跟十八鋪達成協議,達成什麼協議,他需要别人多這個事嗎?
雲學奕和十八鋪僵持了兩個時辰,倒是享受了不少珍藏的好茶好水,至于跟十八鋪達成協議的事,哈哈,算了吧,他什麼都不缺。
十八鋪投降。
打開大門開張至今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狠人,傳說中的天命之子麼,根本對他而言就沒什麼求而不得。也許以後會有吧,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定,但現在,他就是真的什麼都不缺,他沒有需要付出慘烈代價還一定要得到的東西。
十八鋪全體恭送雲學奕出門,臨走時,還逼着雲學奕收下一樣他們的東西。
這個東西此時就在雲學奕的手心裡,那是一塊純白玉牌,一面陰刻,一面陽刻,都是刻着十八鋪的小篆字樣。這樣的一塊看似平淡無奇的玉牌,卻讓阿徇當場出了一頭冷汗。
這是十八鋪的另一個傳說了。
相傳十八鋪有一面純白玉牌,一面陰刻一面陽刻,刻着的皆是十八鋪的小篆字樣。誰能有這樣玉牌意味着兩件事,一,十八鋪選擇該人成為下一任的繼承人。二,持有者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價要求十八鋪為他做一件事。
此刻,雲學奕手裡的就是那塊傳說中的玉牌?雲學奕拿着玉牌上下抛接着,阿徇呼吸都卡頓了。還是雲安之搶過玉牌,硬塞進雲學奕的乾坤袋裡,阿徇才恢複正常呼吸。雲學奕聳聳肩打了個哈欠,“行了,這一晚大家都累了,就各自回屋睡覺去。”
阿徇已經一臉夢遊似的離開,這一晚,過得實在太刺激了,對心髒不好,他需要找個地方緩一緩。在他身後是同樣淡定着一張臉的雲家兄妹倆,他們動作神情姿态皆一緻的聳聳肩膀,“唉,到底是小孩啊。”
不是,難道不是你倆太神經大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