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嘉卉聽周韻遲昏了過去,躲在薛氏懷裡她不由心中一喜,這下她那二伯母總該罷休了吧。
明惠瞧着自己女兒軟軟的歪在椅子上,忙撲往她身邊,緊張的握住了她的手,怕她初來侯府被大房這對無賴母女氣出個好歹來,正要發作,但手心那處卻感受到女兒輕輕掐着她的皮膚。
“姿姐兒”明惠試探着喚了一聲。
周韻遲未作答,而是又輕輕掐了下明惠的掌心。
母女之間的默契還是有幾分在的,明惠知曉了女兒是在裝暈。
早在周韻遲瞧出雲老太太根本不想為她們二房做主時,周韻遲就沒想着要打雲嘉卉巴掌出氣。打她一巴掌又有何,到時候傳出去又是她們二房欺負大方母女了,得不償失。
打蛇打七寸,既要報仇就該往大房和雲老太太最痛處折磨。
山人自有妙計,周韻遲早就想好了該如何對付大房,可是瞧着明惠這般為自己,不惜拿出郡主的身份也要壓着大房和雲老太太為自己做主,她心中揪痛了幾分,又暖了幾分。
景朝重孝,明惠在金陵素有美名,周韻遲當然不會眼瞅着明惠為了自己犯頂撞婆母的事情,懲罰大房有的是法子,所以周韻遲便腦袋一歪軟軟的靠在椅子上裝暈了過去。
銀瓶一直在角落注意着靜心堂的一舉一動,她瞧着周韻遲昏了過去,立刻喊出了聲。
周韻遲聽到銀瓶的喊叫,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好銀瓶,等回了雅苑,姑娘我可要好好獎賞下你的眼力價兒。
衆人見周韻遲昏倒,七嘴八舌的出起了主意。
薛氏眼珠子轉了幾下,裝作好心道。
“弟妹還是先帶姿姐兒回去吧,若不然再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方才也是被薛氏氣急了,這會子冷靜下來,明惠似是明白了女兒為何裝暈,她喊了幾個婆子來把女兒背走,出靜心堂時明惠演起了戲,惡狠狠的對着薛氏放了狠話。
“大嫂子别妄想我會善罷甘休,遲早有一天,這巴掌我會要回來。”
雲嘉卉躲在一旁不屑的瞥了瞥嘴。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雅苑去,剛出了院子門,明惠的大兒子雲嘉彰便滿臉焦急的湊了上來。
雲嘉彰在自己院子裡讀書時,聽到院子裡負責灑掃的兩個小丫鬟在一旁咬耳朵,他心系書本,本不願理,但那兩個小丫鬟說話的聲音着實大了些。
當他聽到自己妹妹莫名挨了堂妹的一巴掌,他便有些坐不住了,喊來那兩個小丫鬟來問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雲嘉彰就神色匆忙往靜心堂趕去。
到了院子門口,左腳已經進了靜心堂院子,雲嘉彰又退了出去。
他想起母親曾說過,身為男子要立志于朝堂,不要與後院兒彎彎繞繞在一處。可他又不忍看着母親和妹妹受欺負,若是自己再摻合進去,憑着大伯母那個性子,二房在她口中不知要污糟成什麼樣子。
雲嘉彰又派自己小厮出門去請胡太醫過來,而他就守在了靜心堂的院門處,等母親一出來,他便湊了上去。
“母親,妹妹如何了,兒子已經着人去請胡太醫了。”
明惠看了兒子一眼,又覺得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拉過兒子輕聲道。
“先回你妹妹的住處。。”
雲嘉彰往婆子身後看了眼周韻遲,見她臉頰紅腫,緊閉着雙眼安靜的趴在婆子的背上,瞧起來模樣兒可憐極了,對那大伯母薛氏更恨上一些,随後扶着周韻遲的背趕回了雅苑。
到了雅苑,婆子把周韻遲輕輕放置床榻上,明惠便讓婆子出去了。屋裡隻留了柳眉和銀瓶,還有秋露和秋霜幾個心腹在。
婆子一走,明惠淡淡一笑就對着裝暈的周韻遲道。
“好了,屋裡現在沒旁的人了,你還不快快醒來。”
雲嘉彰和柳眉幾人不解。
可看着周韻遲緩緩睜開了雙眼,拉着明惠的胳膊道,“還好母親能悟出我的意思。”
幾人才知道原來她們姑娘沒有昏過去。
雲嘉彰指着周韻遲,支支吾吾。
“妹妹,原來你無事啊!”
明惠一瞪他,“什麼無事,沒瞧着你妹妹的臉被卉姐兒打成什麼樣子了。”
周韻遲頂替了雲嘉姿的身份進了侯府以後,還從未見過自己這個哥哥。
她隻知自己有個哥哥,品行端正,整日在院子裡讀書,等着參加不久的秋闱。
周韻遲對着雲嘉彰甜美一笑,“讓哥哥擔憂了,雖沒昏過去,可臉上卻痛的很。”
雲嘉彰心裡一急,從懷中掏出止痛的藥膏來,遞了過去。
“妹妹不如先擦些止痛的藥膏,我已經去請了胡太醫,妹妹尚可再忍耐一會兒。”
這般下意識的關心維護,周韻吃心中歡喜。
明惠卻攔着雲嘉彰道。
“還是等胡太醫瞧瞧為好,你妹妹是女子,女子容貌最為重要,若是損傷了容貌,将來親事便不好說了。”
“也是,母親說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