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堂院門把守了幾個粗使婆子,雲懷生掃了一眼是明惠手下那幾個簽了死契的。便速速進了靜心堂的院子。
遠遠望着柳眉和崔嬷嬷站在堂外。靜心堂的奴仆都縮在自己的屋中不許出來。院裡愈發僻靜,他面色沉了沉,心道不好。
堂内隻有三人。
周韻遲冷着一張素白的小臉兒冷峻卻又堅毅的站在堂中。
明惠的臉色不是很好,手指微微顫抖,眼神要把雲老太太生吞活剝。
“吱呀”一聲,屋門打開。
雲懷生進了屋子。
三人皆看過去。
本還強撐着身子的雲老太太,見兒子歸來,哭天抹淚的從椅子上奔過去,捶打着雲懷生的身子,“瞧你的好妻子,好女兒,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份證詞,口口聲聲說我說我害了人,污蔑,都是污蔑,她們看我這個老太婆不順眼想法子弄死我,我好歹也是她們兩個婆母與祖母,她們竟如此狠心要害我。”
雲懷生受了幾拳,身上不疼心裡卻煩躁的很,一把拉住雲老太太的手,忍着怒氣沉聲道:“母親這是做什麼,哭天抹淚做的什麼難看樣子。”
雲老太太見兒子不給自己撐腰,更是作鬧的厲害,高聲叫罵一通,哪裡還有一絲高門貴婦的端莊樣子。
周韻遲就這麼冷眼看着,終是忍不住哼了兩聲,道:“老太太說我與母親污蔑你,可證詞明明白白的寫着你是如何指使她人去放的火,還有老太太院子裡的丫頭碧桐,難道不是你又一碗毒藥逼她喝下,又扔到池子裡假裝她溺愛身亡!”
殺人,放火.這些字眼聽在雲懷生的耳朵裡,讓他心頭直顫,又聽着女兒說什麼血書。那血書是什麼東西,字字泣血,誰能拿着這個作假。
再者女兒又說起碧桐這個名字,雲懷生依稀記得靜心堂是有個叫碧桐的丫頭,在府裡侍奉很久了,年紀不大有一天莫名其妙的掉在池子裡溺死了。
他也是帶過兵打過仗的,瞥了一眼明惠現在琢磨起來怎會不疑這背後另有隐情。
難不成…
雲懷生帶着懷疑看了雲老太太一眼。
隻這一眼,讓雲老太太又是好一番作鬧,氣的指着雲懷生的鼻子道:“好啊,好啊,你這個狠心狗肺的東西,我是你親娘,你不幫我撐腰,幫着你媳婦兒疑上了我,好,好,好,我這就要進宮面見聖上與娘娘,讓衆人知道你們這對兒黑心夫妻不孝婆母,不敬尊長又該當何罪。”
“那正好”周韻遲走到門口一把拉住老太太的膊,狠狠的盯着雲老太太細聲細語的道:“我也不用費盡心思讓老太太你承認了,咱們直接把證詞交給聖上,也不知老太太這兩把老骨頭能不能受的住京兆府的拷打。”
聽到京兆府,雲老太太臉色慘白,急欲從周韻遲手中掙開自己的胳膊。
周韻遲不放,反而更用力攥緊了,引的雲老太太急罵,“你,你做什麼,我好歹是你祖母,從小抱過你的,你怎如此無禮,還不快快松手。”
眼瞅着場面就要鬧大,雲懷生連忙松開兩人,皺眉低聲吼道:“先松開。”
一聽這話周韻遲心涼兒一半。
方坐下,雲懷生暗暗看了明惠一眼,隻見明惠神遊四方,端直坐着不語,也不知在想着什麼。他假意咳嗽了兩聲,明惠不所動,他隻好道:“證詞拿來我先瞧瞧。”
周韻遲把證詞端端送到雲懷生眼前,那上頭兩個碩大的血指印刺了他的眼,雲懷生心驚不由仔仔細細瞧開了。
周韻遲一面瞧着雲懷生,一面又盯着雲老太太以防她發瘋把這證詞銷毀。
雲老太太這會子倒不撒潑了,證詞上具體寫的什麼雲老太太不清楚,隻知道這證詞大緻寫了她暗害周家的事。
周家,周家那是什麼玩意兒,一家子上不了台面的下等人家,連帶着那個災星,一齊死了都好。一個從小在外頭養着的災星死了,兒子還會與自己鬧不成。
這般想着,雲老太太似乎也不怕了,放松了身子輕哼了一聲,雙手整理了下衣裙,臉龐微微揚起,再怎麼說自己還是這侯府的老太太不是。
那證詞短短兩頁,卻讓雲懷生心驚肉跳,瞧罷後,震驚的看向了雲老太太,“母親,那也是你的親孫女,你怎麼舍得下的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