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一會兒,周韻遲直言道:“閣下讓那小沙彌引我來此是想做什麼。”
此話一出,那男子嗤笑了一聲,似乎對這話很是不屑,“看來雲二姑娘眼神兒不是太好,且貴人多忘事之前還與我花前月下,怎麼如今擇了一樁好親事,就忘了與在下的山盟海誓了。”
周韻遲大為惱火,她何時見過這人了。
銀瓶嘴快直接罵了回去,“你這登徒子渾說什麼,什麼花前月下,我們家姑娘從未與你見過面,你若再要渾說當心我家兩位護衛的拳腳,不知閣下的身子可能受的住。”
那男子被銀瓶一通好罵,可還猶自不服氣,揚天哼了兩聲,又道:“也是,當初在下雙親俱亡,隻能混口飯吃就不錯了,如今縱使有了官身可哪裡抵的過國公府的滔天富貴!”
周韻遲面上一片绯紅,就這麼一會子大緻猜出了面前之人估摸着是自己姐姐生前的情郎,隻是姐姐一朝慘死,和情郎之間也斷了聯系,估計那情郎還誤以為是姐姐瞧不起他的身份,于是人家便憋着一口氣考取了功名,又得知心上人正在議親,心裡必定堵了一口氣!
讀書人自是有風骨的,想必心中久久咽不下這口氣,今日前來定是要打算好好嘲諷自己一番。
無端挨了這麼一頓冷嘲熱諷,周韻遲心中暗暗叫屈。可礙着不能透露自己身份,隻能咬牙忍下此事了。為怕漏陷兒,她依舊裝作不認識那人,端着面孔冷漠道:“公子想必是認錯了人,小女子從來不曾與公子見過!”
那人似是預料到了這話,又輕哼了兩聲,從袖中拿出一物來。
另一半消失了許久的玲珑玉佩便出現在了周韻遲眼前。銀瓶倒吸一口涼氣抓緊了周韻遲胳膊,“姑娘,是那枚玲珑玉佩。”
周韻遲自是瞧見了,往前走了幾步,死死盯着那人,那人一派書生之氣,生的也端莊正直,和方才浪蕩行徑合不到一塊兒,她冷了語氣,“這玉佩你從何而來!”
玲珑玉佩乃是貼身之物,不是最親近相信之人,自己不可能把玉佩交給旁人,周韻遲如此,雲嘉儀亦是如此。
隻是那人瞧清楚周韻遲的面容,不可思議道:“你,你不是嘉姿?你是誰。”
銀瓶忙上前把周韻遲護在身後,又眼疾手快的奪走了那半枚玉佩,滿目戒備,“你再要渾說,我就要喊護衛過來了!”
那人深吸了口氣,後退了兩步。
周韻遲拿過那半枚玉佩,再把自己身上攜帶的那半枚拿了出來,當着那人的面把玉佩合二為一,後道:“公子這下可能猜出我的身份!”
那人點點頭,随後一作揖,“方才是在下胡言冒犯了姑娘,您應該是嘉姿那失蹤了多年的妹妹。”
“哦?看來姐姐與公子私交甚密。”周韻遲套話。
那人道:“不止如此,若此時要我付出性命為她,我也是肯的。我與嘉姿許久不曾見面,今日來此隻想見她一面,瞧她好不好。隻是姑娘如今成了雲家二姑娘,那嘉姿去了何處。”
周韻遲淺笑,“不如公子先告訴我你的身份?”
銀瓶挽住她的胳膊,不贊同她這樣,輕輕搖了搖頭。
“放心”周韻遲輕拍她的手,“能讓姐姐心悅之的人,應該也不是什麼宵小之輩。”
那人鄭重的點了點頭,淺聲介紹自己“在下寒昭,望姑娘見諒!”
寒昭,周韻遲低頭琢磨起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她擡眸驚道:“寒昭,,公子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是哥哥的好友!”
“正是在下。”
“那哥哥可知你與我姐姐的關系?”周韻遲帶着審視的意味。
寒昭羞愧的低了低頭,“不知,我有意接近雲兄,不過是為了嘉姿,等我知道嘉姿去了何處,改日必請雲兄賠罪。”
言之肯切,說的周韻遲差點兒就要動心說出真相,硬生生憋下要說的話穩了穩心神道:“此事關乎我家隐事,需告知雙親。”
這番說辭,想必能堵住寒昭一陣子。
“可是嘉姿被關在了何處?”
周韻遲心虛道:“寒大人何故這樣說,姐姐未犯錯,關她作甚。”
新科狀元寒昭,殿試時面見聖人也不曾像今日這般扭捏,“當初我與嘉姿兩情相好,怕将來考取不上功名,我兩曾存了私奔的意頭。”
“什麼?”周韻遲嘴巴張的極大,她姐姐這般膽大!
寒昭面有愧色,“都是我不好,她一直信我,是我對自己沒信心罷了,前些日子聽聞安信侯府要與英國公府結親,我一時心急以為她還在怨我!打聽了許久才得知要來這裡上香,特意跟來想解釋一番,不成想,不知何時你成了侯府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