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為什麼阿祖是族長嗎?”
“記得,她當年把那幾個祭司全打趴下了。”
溫樊擡頭看着踩在屍體上的阿祖,暴虐,用利爪撕扯血肉,全然沉浸在殺戮的世界,高高揚起翅膀,風帶着血沫迎面而來,阿祖抽抽鼻子,豎瞳眯成一條線,朝她們龇牙。
葛冰護在溫樊身前,“阿祖要失控了?”
溫樊警惕地盯着阿祖,“我不知道。”
祭司倒是習以為常,大喊一句。“阿祖,你再不停下來,可要重新打掃屋子了!”
阿祖愣了愣,環視一遍山洞,慢慢停住了。
阿祖的身形逐漸縮小,又變成那個笑面盈盈的龍族族長,“送雄龍回去時順便幫我把屍體扔掉吧,謝謝。”
一個祭司調侃阿祖,“别看她平時正經,其實懶得很,不讓别人弄髒就是因為懶得收拾。”
另一個祭司湊過來跟溫樊她們說悄悄話,“就一傻大個,放一堆長毛皮毯,髒了也看不出來,有味換一批。”
溫樊葛冰比阿祖祭司們小一些,等她們從育兒園畢業,阿祖已經是族長了,跟阿祖不熟,一直以為阿祖很威嚴,很嚴肅。
“沒想到。”葛冰摸自己的下巴,靠在溫樊身上,“龍可太能裝了,是吧,溫樊女士?”
溫樊推開葛冰的龍角,靠什麼靠,龍角角尖都戳她臉上了,還陰陽怪氣的,在這點誰呢?
她上前抓起一個昏迷的雄龍,飛出山洞,往阿塔爾群島方向去。
葛冰見狀,急忙抓一個,緊跟上溫樊,“這龍,怎麼還生氣了呢?”
溫樊正在思考龍生,生育期的到來讓她理所應當地認為自己可以承擔起養育孩子的責任,做好為其付出的準備,她也堅信在龍族的幫助下,她不會失去自我。
但她仍然會有一部分的取舍,這是族人無法為她分擔的,她和斯溫的情感更加深厚,她必須給斯溫回應。愛自己的女兒,是她作為母親的使命。而愛,讓她沉浸,擠壓了她追逐夢想的時間。
溫樊突然感覺身體一沉,好像要墜落山林,葛冰爬上她的背,把全部重量砸在她身上。
溫樊放任自己下墜,堅硬的鱗片與樹枝摩擦在一起,風越來越大,煙塵眯眼,葛冰罵一聲,抓住她的身體使勁扇動翅膀,“你有病啊!”
葛冰一爪抓着昏迷的雄龍,一爪抓着溫樊,鱗片蒸騰出水汽,也沒把溫樊帶起來,隻是減少了沖力,緩緩放在地上。
葛冰看着癱在地上的溫樊,溫樊負責的雄龍被她壓在身下,有蘇醒的趨勢。葛冰上前幫忙把雄龍挖出來,照着腦袋狠狠捶了一下,雄龍又暈了過去。葛冰實在氣不過,踩在溫樊身體上罵罵咧咧。
溫樊沒憋住,放聲大笑,用翅膀上的鈎爪抓住葛冰,滾打在一起。
葛冰氣喘籲籲,不敵溫樊,被溫樊按在地上,幾次起身未果,看着溫樊得意的樣子,笑着說,“現在你倒有幾分之前小魔頭的樣子。”
“是啊,小魔頭生了一個小小魔頭。”溫樊早就察覺斯溫經常不在家,之前她老想斯溫還不夠大,隻是一個兩百歲的龍寶寶,現在想想,她小時候可比斯溫淘氣多了。
溫樊當年在龍族别提小龍,成年龍看見她都頭疼。前腳刨毀了别龍的山洞,後腳放火燒了育兒園的花海。
“小小魔頭要出發,小魔頭又怎麼能攔着她呢?”畢竟小魔頭最讨厭被攔下了。
葛冰躺在地上放棄掙紮,“那小魔頭要跟我一起嗎?”
溫樊噗嗤一笑,“誰要跟你一起?”她抓好雄龍,繼續往阿塔爾群島飛去。
葛冰跳起來,趕上溫樊,在她耳邊碎碎念,“跟我怎麼了,你說話啊小魔頭!”
……
阿祖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找到了一個面具,金絲纏繞,寶石鑲嵌,一看就是人類的手藝。戴在她的臉上,露出一雙寶藍色的眼睛,眼中還夾有幾縷金色,與面具相得益彰。
看起來威風凜凜,阿祖很滿意,不枉她當年搶了好幾個人類。
生育期是龍族至關重要的時刻,她作為族長必須時時刻刻留意于每一位龍族,事關性命,不得疏忽。
在龍族進行生育行為前,會有其她清醒的龍族事先将雄龍控制起來,綁在她們做好的架子上,仔細檢查,保證雄龍不會在過程中暴起傷害龍族。
在這之後,這些龍族就會開始她們的生育準備行為。
最危險的不是這些選擇生育的龍族,而是那些自己度過生育期的龍族。龍族尊重每一位龍族的想法,可獨自度過生育期風險很大,她們目前還不推崇大家進行嘗試。
這一次隻有一頭龍族選擇了熬過生育期。
一頭龍族扭動着蹭周圍的牆壁,她的神智在崩潰的邊緣,她的驕傲強撐着她,讓她不能求饒,不能妥協。
周圍其她龍族的氣息擾動她的心神,祭司們隻能緊急将她轉移,由龍族對此研究最深的祭司負責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