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為難你們,不是壞話也行,咱們隻議論議論他,一人一句,好不好?”
見他二人還不言語,她蒼白的手指緩緩地搭上了兩人的頸脈。
維康立馬喊道:“阿郎很好!”
羅雨風眯起眼睛。
柴秀擔心她發怒,趕緊接道:“阿郎少言寡語。”
羅雨風這才有了些興趣,也松了下指尖。
維康反應過來了。
“阿郎他……他……”
論起阿郎的缺點,他也隻想得到少言寡語!
隻見縣公朝他看了過來,他立馬脫口而出:“阿郎他有點小氣!”
柴秀立馬接了上去,生怕話頭停在自己身上。
“阿郎沒什麼喜好。”
維康聞言不樂意了:“胡說!阿郎喜歡的可多了!他愛吃點心!還喜歡看人打牌!”
柴秀突然神色怪異起了。
羅雨風覺得好笑,心下已快門兒清了。
果然這維康是與小皇子更親近的……
突聞烏金在車外傳話:“娘子,王子想同您說話。”
羅雨風:……
她命維康去開了門,便見小皇子站在馬車下,正擡頭望着她,眼尾翹起,後端延出了另一條纖細的飛梢,正是他的眼睫,其下微遮着亮亮的眸子,很是人畜無害。
他的聲音向來低潤,但又從不惹人煩膩,因為歸根結底,還是冷的。
“梓君,我騎馬有些累了。”
這才多久?
羅雨風沒說話。
于是,站在馬車下的小皇子便顯得有些可憐,隻無措地看着她,好像拿準了她吃軟不吃硬。
他若是拿了王子的派頭,也是會管用的,但到底不如這樣能讓羅雨風舒心。
段位不高,但勝在有用。
羅雨風似笑非笑:“王子既累了,便請快快上來吧。”
紀懷皓如願以償,眉眼都彎了起來,一旁的烏金甚至覺得這灰蒙蒙的天都亮了一瞬。
紀懷皓如願以償地上了車,趁羅雨風沒注意他,輕飄飄地剜了兩個中官一眼。
維康、柴秀:……
他們剛經過“拷問”,又被自家主人不鹹不淡地看着,活生生地吓成了鹌鹑。
“嗡!”
紀懷皓還沒坐穩,左手便忽地擡握,衆人随之望去,隻見那修長的手中竟多了一支破空而來的箭矢!
維康吓得叫出了聲。
還沒等紀懷皓潇灑到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身子就頓感一沉,被一隻蒼白纖細的手拽了下去。
烏金的聲音傳來:“娘子,人是我們的兩倍。”
對方得有六十号人,箭射得也準,不像普通流寇,更何況暗處可能也有埋伏。
肅王之事餘波未平,誰有這個有膽子在京中行兇?
刺殺肅王之人?
莫不成那天樞境兇手也在其中?
她不過出城逛了一遭,此人這麼簡單便被引出來了?
無論是誰,都是來得恰好,送上來的線索不要白不要!
“當!”
車身猛地一震,維康、柴秀齊齊後仰,猛地撞在了車壁上。
烏金的聲音也不複方才那般冷靜了。
“娘子,車輪要壞了!”
羅雨風眸子定了定,她一人倒是不怕,但對方手多腳多,她還要遮掩實力,再拖下去,恐怕會損失人手。
何況,此處還有兩個宦官,要是一不小心死在這,聖人也會起疑……
她當機立斷。
“我把人引開,你們趁機去叫人。”
紀懷皓愣了一瞬。
哪有主人家做餌,讓下屬脫困的?
雖未想明白,但他仍然飛快道:“我同你一起。”
羅雨風:……
并不感動,隻怕他背後捅刀。
可小皇子留在這裡也不安全,誰知後面還會有什麼意外?
但無論來人是誰,以她功力,護小皇子一人逃走總該是沒問題。
她點頭,正好有一刀身刺進車門,她擡腿就是一腳,将插着刀的車門直接踹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