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僧?
紀懷皓也回憶了起來:“是有……”
少林是禅宗祖庭,卻又不在大都城内,從古至今,總能碰見些麻煩,僧人們也因此研究了好些對策。
如今武者一多,便也有上門讨教的,少林就特意列了個陣,應付這些外來人,也全當交流武學了。
羅雨風皺了皺眉。
兜來兜去,還是要闖山門……
罷了,如此一來,倒也好打聽方耀祖先前回禀之事。
她盤算起來,慢慢鎖死了眉頭。
“十八個人也太多了……”
紀懷皓疑惑道:“是十八個人麼?我隻聽說有十三棍僧助前朝的太宗打過仗……”
羅雨風驚喜:“是十三個?”
活像是撿了便宜。
紀懷皓連忙解釋:“我不知道這個,梓……阿秭别當真。”
羅雨風倒像是認定了似的。
“那就十三個吧,能少一個是一個。”
紀懷皓失笑:“阿秭連人家禅師的身量都一清二楚,怎麼不知看山門的陣法有多少人?
羅雨風歎氣:“他們也不是回回都出陣的,說幾個的都有……”
依舊是些小道消息。
如此看來,那法玩的身量竟是最準的了。
紀懷皓輕笑。
“那阿秭……”
這聲“阿秭”依舊叫得不順。
明明自己才是年長的那個……
從前,隻在她生辰時叫過幾聲,如今認下了這個姊弟身份,“梓君”稱呼不得,倒好似是被逼着一口一個“阿秭”了。
他眼神飄忽了一瞬,落在了羅雨風的衣領,這才發現,那裡有些濕了。
他關切道:“阿姊,可要擦擦身…………”
說到這,聲音又有些沉了,連忙補了一句:“我去要些熱水來?”
羅雨風點點頭,折騰了一日,又出了些汗,也怪累的。
紀懷皓去叫了夥計,讓人将備好的熱水送上門。
他接過水桶,剛關上門,便聽到夥計壓低的聲音遙遙傳來:“他倆不是兄妹!”
另一人疑惑道:“是不是阿,人家郎君叫的是阿秭。”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倆也不是姊弟!”
“啊?”
“那郎君開門,鬓發還有些濕呢,似是汗打的。”
樓下大廳女人的聲音也湊了過來:“真的假的,這寒冬臘月的。”
“那還有假,而且他在那娘子房裡呢!”
“嚯!這麼刺激……”
“反正我沒看見那娘子,估計沒起身呢。”
“哎呦哎呦……”
紀懷皓一邊倒水,一邊緩慢地閉了下眼睛。
一擡頭,羅雨風正饒有趣味地瞧着他呢。
他放下水桶,輕挑了下眉眼。
“怎麼?阿秭想坐實這謠言?”
羅雨風粲然一笑,站起了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要坐實的……”
紀懷皓屏住了呼吸。
便見她繞過自己,打開了房門。
“坐實……這是個謠言。”
說完又笑着看了紀懷皓一眼。
那眼神中仿佛并沒什麼壞心思,反倒有些微不可察的溫柔。
她回過頭,施施然地走了。
如此,紀懷皓竟也說不準她是不是在戲耍自己了。
修長的手指落入水中,溫溫熱熱的,似是熟悉的溫度。
自打出了洛陽,她便像一個小火爐一般……
指尖瑟縮了一下,逃離了那片溫暖。
水珠正要下落,便洇在了衣衫上,随之落在了一旁的椅上。
紀懷皓邁入桶中,蹲坐了下去,濺起的水珠打濕了他的眉眼。
他的眼睫動了動,方才被強行按下的念頭和景象瘋狂回現,漂亮的眼睛不耐地仰擡了起來,眸子黑沉,映出一絲流光,仿佛正在拍打暗礁的黑色海水。
那雙眼睛漸漸沒入溫暖的水鄉,不知過了多久,手臂擡起,帶出了一條水線。
“嘀嗒……”
手指搭上了頭頂的木沿。
指腹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又緊緊抓住,小臂線條忽地分明起來。
身體微微挺起,将口鼻送出水面,深深地吸了口氣,複又沉了下去,被溫暖死死地纏繞住了……
“嘩啦!”
羅雨風從水中站起了來,水滴順着身軀滾落,突然被長巾披覆。
她邁出浴桶,坐在榻前,一邊擦着頭發,對着鏡子照了照,手指無意識地摸向了紅潤的下唇。
“怎麼是麻的?都咬出血了,應該是疼的才對……”
她搖搖頭,将鏡面扣了下去,躺回床上,找出了那支木簽,對着燭光看了起來。
上吉
伴侶和時時運通
恰似梅竹壽老松……
燭光因她的呼吸而搖曳了一瞬。
東南西北應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