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顔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去婉拒秦紀,說是家裡有事要回老家,希望他另外招人。
秦紀那邊沉默半響,用冰冷的語氣問:“你想好了?”
周顔嗯一聲,寒暄幾句挂了電話。
她找中介把房子挂牌出售,中介上來拍照的時候笑開了花,說這房子,格局,朝向,小區環境,小區位置都占了優勢。
不到一個月就可以把房子出手,價格也跟預期差不多。
聽到一個月,她臉色微微一變,她倒是不覺得一個月有多久,就是母親要是回來發現她把房子賣了怎麼辦。
現在她還沒想好,怎麼跟母親說這檔子事情,原本她想着去浙江租個小公寓,把母親帶過去能瞞多久算多久。
現在時間拖那麼長,随時都有可能被拆穿。
中介看她臉色不對,趕忙問她是不是急用錢,她搖頭,說趕時間,中介說他這邊有幾個客戶,會盡快約他們過來看房。
送走中介,周顔也算是送一口氣。
得虧在集優遇到遲夏,不然她還有點猶豫是留在深圳還是去浙江。
深圳很大,她倒黴到,走到哪,哪裡遇熟人,也算是給她優柔寡斷的一個警示。
遲夏跟鄭成明分手了,現在跟秦紀在一起,周顔倒覺得這兩個人意外的般配。
秦紀這一絲不苟的性格,任憑遲夏怎麼折騰,也是雞蛋碰石頭,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遲夏還問她跟盛權有沒有在一起。
她搖頭。
遲夏說那就對了,盛權這樣精緻利己主義,誰跟他在一起誰倒黴。
周顔沒說什麼,反正當時胸口悶堵,不是滋味,随便附和兩句就跑了。
深圳這地方是真的不能呆了。
吃完晚飯倪欣打電話過來,她告訴倪欣辭職和賣房的事情。
倪欣說辭職是該辭了,至于賣房,賣了去小城市做個小生意好好生活也蠻好的,實在不行過去陪她,也在廈門開個民宿。
她隻好把計劃告訴倪欣,倪欣眉頭緊皺,半天沒說話。醞釀許久才說,自己就是愛折騰,不像她,開個小店一年盈利二三十萬也心滿意足了。
她不是愛折騰,隻是過那種一眼看到頭的日子覺得沒意思,她還想多掙點錢,到世界各地,去看看呢。
倪欣說不過她,最後說,賣完房,去她那邊玩幾天,過去積攢一點能量,好重頭開始,不然以後等真有錢了,說不定還抽不出這個時間來。
她答應了,早就想旅遊散散心,賣了房子去玩正好。
挂了電話,孫之行約她明天10點從家裡出發,他開車過來接她。
她這邊不好推辭,又怕影響看房,她不打算把賣房子的事情告訴孫之行。
否則她都怕孫之行來一句你賣給我。
她就借口沒精神,随便去周邊轉一下就行,不行兩個人去爬山。
孫之行同意了。
然後選了深圳海拔最高的梧桐山。
周顔到地點時想打人,上次跟母親過來,她回去就累癱了。
因為是工作日,人不怎麼多。
周顔在山下,望而卻步,想叫孫之行把車開上去,提了一嘴,孫之行毫不猶豫拒絕她,還說這麼個小要求都滿足不了,還說當他是什麼朋友。
周顔噤了聲。
她最近兩個人健身房都沒去,爬不動,她就癱倒在路上,看孫之行怎麼辦。
兩人走走停停爬半山腰,買了兩瓶飲料,在亭子旁邊坐下。
周顔坐在凳子上,仰頭癱倒靠在座椅上,拉下棒球帽卡着臉,閉上眼睛,一路流了那麼多汗水,心情倒是難得的舒暢。
孫之行站在一旁,附身盯着她嗤笑。
周顔眼睛都沒睜開,享受這一刻難能可貴的平靜。
孫之行:“你不想走我們就原路返回。”
周顔睜開眼,坐起來,不可置信地問:“真的?”
孫之行笑了笑,順勢把她拉起來,“假的!”
周顔嘟起嘴,幽怨地瞥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執拗,非要登上山頂。”
孫之行微微抿嘴,收斂了笑意,一雙眼睛鎖着她的臉,“因為第一見你,是在山頂,那次我來不及跟你打招呼,你就不見了,你說我們再見,算不算天意。”
周顔微微一愣,停下腳步,原來他說的見面是在這裡,那次她跟母親坐車到的山頂,然後一起走下來的。
周顔輕歎一聲,目光柔與他對視,孫之行眼底帶着一絲期待。
周顔不想再這樣,用感覺暧昧不明,她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以前說的不夠明白,唇瓣微張,孫之行先開了口。
“周顔,我們在一起試試好不好?”
周顔抽了抽手,被孫之行握得更緊,她也放棄掙紮,極其坦然地說:“我說過的,是朋友就隻能是朋友,要麼就是陌生人,你自己看着辦吧!”
這場登山之旅,終歸沒有登頂,孫之行送她回家,就走了。
孫之行回來的路上問,為什麼盛權都可以接受,就是接受不了他,他比盛權差在哪裡。
哪裡都沒差,周顔也覺得當時答應盛權是不是那根筋搭錯了。
感情誤事,談戀愛影響心情。
孫之行這次過後,不知道還會不會搭理她,不搭理也沒有辦法,也不可能别人說喜歡她,就屁颠颠湊過去。
談戀愛可不是這樣談的。
回家她就開始收拾東西,收着東西又考慮怎麼跟母親坦白。
靈機一動想到一個方法,就直接說深圳離安徽太遠,不适合照顧老人。
打電話過去繞了半天,探了母親口風,她暫時不會回深圳,她才告訴母親想去浙江發展。
母親說她不是上班上得好好的,她忘了辭職沒告訴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