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顔點頭。
拿了行李她索性把房間退了,主要盛權那邊酒店房間沒退。一晚幾千塊她都可以拿着錢,帶他們去吃一頓大餐了。
行李剛放好,沒坐上車多久,周顔有些後悔退房了,跟盛權在一起,到時候萬一分開,還不好弄。
轉念一想,他已經搬過來退不退房都一樣。
“想什麼呢?”盛權突然開口,“你這次回深圳打算做什麼?還是做選品嗎?”
周顔怔愣一秒,避開盛權的目光,下意識回:“沒想好!”
盛權輕笑:“其實你休息一段時間也挺好的,我聽你媽說,你為了工作都7年沒談戀愛了。”
周顔臉一抽,母親怎麼什麼都說,莫名有點上火,陰陽怪氣道:“誰像你,工作戀愛兩不誤。”
盛權低頭湊近她,溫聲解釋,“我也單身3年了,當初家裡逼得緊,遇到遲夏,以為可以順利結婚……沒想到……”
周顔沒接話。
“沒想到就那樣……之前醫院遇到那個不算談,手都沒牽過幾次,她一邊跟我約會,一邊勾搭着金融大佬,倒是跟我氣得夠嗆。”盛權說話間離她越來越近。
周顔被他逗笑,伸手推他的肩膀,“你離我遠點。”
李義咳嗽一聲。
盛權回座位上坐好。
原來母親當時跟她說的全是真的,都不知道他什麼命,這樣的家境,這樣的外貌,找女朋友還專遇奇葩。
她都不知道是他媽媽太難相處的原因,還是他太倒黴遇人不淑的原因。
周顔想起遲夏的話,按理說他們那種關系,兩人都要結婚了,盛權也不至于一毛不拔。還是遲夏在盤算着,怎麼從他這裡撈一筆,沒有直說,想婚姻當跳闆,放長線釣大魚。
要麼就是說了,盛權不投資,氣得遲夏不得不拿婚姻當跳闆!
“遲夏的項目你怎麼不投?”周顔問。
盛權微愣,眼神一深,瞬間恢複如常,目不轉睛盯着她看了幾秒,“你說為什麼不投?”
“因為你沒錢?”周顔故意試探性問,其實她是想問是不是舍不得花錢。
盛權失笑,擡手刮了刮她鼻子,“你倒是會說,項目不投肯定是因為項目不行的原因,至少那時候我還沒發現人有什麼問題。”
周顔側身,頭靠在他肩膀上,擡眸盯着他,“那是不是我還得謝謝老天,讓你看清遲夏,讓我遇到你。”
盛權斂住眼底笑意,臉上表情變得極其認真,凝視她半響,仿佛要把她臉上輪廓刻在心裡。
周顔受不了這目光,有點心虛,微微起身又被他擡手壓回來靠在肩膀上。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開始就是你,更早一點遇到,6年前,我去深圳的時候……不對……應該再早一點,我在這邊上學的時候就遇到你,那時候我21歲,你20歲,你不用那麼折騰,我也不用那麼折騰,說不定現在我們孩子都有幾個了。”
盛權極其認真訴說着。
周顔心裡陣陣心酸不敢看他。
20歲的她,遇不到21歲的他。
30歲的她,遇到被女人傷害以後,心裡全是偏見的他,正好。
可又不是那麼正好,因為此時她不會像當初一樣不顧一切愛一個人。
現在這些看似推心置腹的話。
誰又能分辨出是真是假。
感情這種東西,總是深愛的時候不惜一切,不愛的時候悔不當初。
她沉默兩秒,心思百轉間,不知道随意說什麼,也不敢承諾什麼,念頭一轉問:“你呢什麼時候回深圳?”
盛權說:“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就什麼時候回去。”
這還得了。
周顔臉色一變。
盛權也看出她的反常,生硬笑着問:“怎麼了?我多陪你一下不高興嗎?”
車子一陣颠簸。
周顔順勢坐起身,拉着車裡扶手,心虛解釋:“沒有我要呆很久,我怕到時候,耽擱你工作,影響你掙錢。”
“我不缺錢,”盛權笑起來,“你也不會影響我掙錢,掙錢也沒你重要,我一定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周顔噗嗤一笑,佯怒瞪了他一眼,“白白胖胖,你那是養豬,不是養我。”
盛權咧嘴一笑,看着她,沒說話。
車又恢複平穩行駛,周顔湊近他,手伸到他眼前,不甘心地補充:“我不白嗎?再說誰要胖!你喜歡胖的,你可以重新去找。”
盛權低頭,迅速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嘴唇又要移到别的地方時,周顔眼疾手快推開他的臉,眼神示意他不要忘了車裡還有人。
“你們不用管我死活,随意。”李義一本正經開口。
司機師傅輕笑一聲,沒說話。
周顔臉從脖子紅到臉,規矩坐着,大氣不敢出。
都怪盛權,每次說甜言蜜語,就一發不可收拾。
她剛才那些話不挺正常的嗎!
一到盛權這邊,就變成深情告白。
當初遇見,說話打擊她莫名其妙,後面告白也是莫名其妙。
周顔直搖頭,虛歎一口氣,看着挺正常一個男人,結果全是假象。
要不是李義突然開口,她都怕盛權又發神經來一句,要不我們回去深圳就結婚吧!
這樣她可招架不住,又得開始撒謊,各種找借口搪塞他。
車剛停,盛權拿行李的功夫,周顔趕忙發消息去給倪欣,“别把我要去浙江事情告訴盛權。”
“為什麼?”倪欣秒回。
“别說就行。”
盛權拖着行李走過來,周顔趕緊熄了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