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喇叭響起時,她看了一下時間,正好是盛權飛機起飛時間,她把手镯摘下來,放到包裡。
斂住所有情緒,進了登機口安檢。
上飛機之前,她一直想着怎麼說分别的話,難道就直接拉黑?
上飛機時,她想好了怎麼說,用最快速度編輯消息發過去:“既然我們都不願意改變,就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發展,你在等我妥協,我在等你理解,永遠沒有平衡的可能性,我相信你隻要你用心去尋找,總有那麼一個人願意為你洗手作羹湯,而那個人不是我,那天晚上就想徹底斬斷,又舍不得,這幾天就當做一場夢,夢醒各自安好,咱們兩不相欠。”
她呆愣着盯着消息許久,心一橫發出去,眼淚瞬間不受控掉下來,不想被人看到,她連忙扭頭看向窗外天空,平複好情緒。
把所有聯系方式拉黑,換上早已準備好的新手機卡。
飛機喇叭裡傳來提示音,“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各位旅客,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
她把換下來的電話卡,丢包裡。
空姐無意間掃過來,看到她通紅的眼眸,柔聲問:“女士需要幫忙嗎?”
“你給我拿個濕紙巾過來。”
落地浙江的時候,嚴誠叫人過來接她。
選愛情還是選事業這個問題。
她這次選擇了事業,所有結果由她來擔,不想拉着任何人,卷入她的人生因果裡面。
盛權這種性子,喜歡她時看似卑微,可遇到分歧,從來都隻相信他自己。
他或許能在事業上祝她一臂之力,可她不需要,她有可以合作的人,也不需要有太多感情上的糾葛,一切的成功和失敗還是壓在自己身上,比較心安。
盛權那天說希望他們早點遇見。
她倒是希望他們晚點遇見,說不定還會有不一樣的結果。現在的她太落魄了,沒有精力戀愛。
回到住所,倪欣微信有10條未讀消息。
“認識你也是倒大黴,盛權打電話過來問我你在不在我這邊,我說不在,他一個大男人在那邊泣不成聲。”
“你談戀愛都這樣談的嗎?他說你把她當什麼了。”
“不知道的都以為你怕是缺男人缺瘋了,我還以為給你兩天時間你能想通,還是我太天真。”
……
倪欣數落一頓,周顔發消息去問:“你隻要别告訴他,我在浙江就行。”
倪欣:“你都沒告訴過我,你在浙江哪裡,你還真是連我都防着,半點都不信我。”
怎麼相信,上次還賣了她,告訴盛權她在廈門。周顔也不想揭老底,倘若自己心裡不在意盛權,也不會度過那麼荒唐的這幾天,說到底還是她的問題。
她把新号碼發給倪欣,“這微信我後面估計也不太會用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别說漏嘴就行,他回來找你,怎麼能讓他死心,就怎麼說。”
倪欣:“你怎麼那麼狠心?”
周顔目光一滞,心又被戳了一下,眼淚再次湧上來汪着眼睛,她歎了一口氣,擦掉眼淚,把消息回過去,“我問過他,如果我離開深圳發展,他同不同意,他沒同意,找了一大堆借口。我答應了嚴誠,怎麼可能回頭。”
倪欣那邊沒再回消息。
周顔編輯新消息發過去:“上次你為了愛情,抛棄事業,慘淡收場。這次我為了事業,放棄愛情,看能不能讓事業開花結果。”
倪欣:“我事業不也開花結果了嗎?”
“你開花的時候愛情都不在場,可見愛情對事業沒啥用。”
倪欣半天不回話,她倒在沙發上,任由心口那股陣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手機消息提示音響起,她坐起來,點開看——“那就祝你發财,這邊我跟你打發人。”
她一旦決定分别,從來不會給任何人機會,當初趙錢瑞無數次回頭道歉,她也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她跟盛權是沒說好,可又怎麼能說好。
難道他們還能找個咖啡廳坐下來心平氣和說,我那天在酒店,也是欲望沖昏頭腦,才會沖過去抱着你,跟你在一起。其實我要去别的地方發展,你要是能接受異地戀我就在一起,接受不了就分開。
她都能想象到盛權抓狂的樣子,估計他會質問她,為什麼那麼大的事情不跟他商量。
周顔歎了一口氣,甩掉這些毫無意義的想法。
從沙發上坐起來,點了一份外賣吃完,就把客廳堆着的紙箱打開,東西一一歸位。
放完東西,客廳依舊寬敞空曠。
要不怎麼人都喜歡買大房子呢,要是深圳那小房子,放那麼多東西早就堆得滿滿當當了。
周顔用新手機号碼,打了個電話給母親,說是到浙江了。
母親那邊接通電話就開始抱怨,說她換個工作跟做賊一樣。
她胡亂回複,說要重新開始就要斷徹底一點,斬斷曾經一切。
兩人随便扯了一些有的沒的,母親說過兩天帶着奶奶過浙江這邊來。
她說好的,挂了電話。
沒那麼多時間難過,現在工作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