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沒有帶回來,還跟她說,好好跟盛權溝通。
回到客廳看到人就上火,更别說溝通。
她招呼都沒打,上二樓書房呆着。
打開李義給她發的視頻看,看一半就盯着屏幕發呆。
原以為見到人視而不見就好,沒想到真見到人,心裡又亂作一團。
她真想揪着盛權的衣領問他,是不是有毛病。
坐下沒幾分鐘,倪欣打電話來給她。
“怎麼辦,我現在懷孕難受得要命,看到油膩的東西就想吐。”倪欣托腮,有氣無力看着她。
周顔安慰:“懷孕初期,這反應正常,過兩天就好了。”
“吐了一個星期,瘦5斤了,”倪欣一愣,繼續說,“你怎麼知道,醫生也是這樣說的,你這孩子沒生,經驗倒是不少。”
周顔低頭,調整好情緒,睜着眼睛瞎回,“我也不知道,有個朋友懷孕,跟你一樣反應。”
倪欣哼了一聲,“你這移情别戀倒是快,過浙江以後,我看你典型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周顔心虛假笑,“過兩天來廈門,我天天陪着你,不過我可要提醒你,懷孕工作上的事情就少管,多休息。”
“沒管了,”倪欣咬着嘴說,“常明叫我把民宿交給喬丞看着。”
沒想到當初喬丞随便提一嘴,給自己找了一份穩穩當當的工作。
下次再去廈門的時候,她想把小悅悅的存在告訴倪欣,這兩年因為這事,跟倪欣确實疏遠不少。
倒不是她不喜歡倪欣,實在是她心裡有鬼。
前段時間她選好店鋪地址以後,叫市場部那邊的人去廈門跟進了。
手機一亮,群裡上午銷售報告發過來,各個城市都還不錯,周天生意最好。
她有時候都想把手頭工作交給他們,這幾年因為在公司發展初期,為了避免發生什麼差池,好多事情都是她親力親為,孫之行和嚴誠,經常幫她籌謀劃策,幫了她不少忙。
這些年說不累是假的,不過算是累有所得。
敲門聲響起,周顔拉回思緒。
“小顔吃飯了。”阿姨在門外喊。
安排好晚上工作,她就下了樓。
盛權還沒走,帶着小悅悅玩。
她面無表情瞥了對方一眼,收回視線。
一頓飯吃得跟打仗一樣,她除了喂小悅悅吃飯時,不經意看到盛權。
全程都在悶頭幹飯,一言不發。
她吃了飯就想逃,母親攔住,讓他們兩人好好商量一下,不要賭氣。
好像全世界都偏向盛權。
她不生孩子,犯了死罪嗎?
盛權吃完飯,她就把盛權帶到屋頂露台,打開門讓盛權先進去,關上門。
“對不起!”盛權伸手要來拉她,她下意識甩手讓開。
肩膀刺痛襲來,痛得鑽心,她低吼一聲,忘了罵人。
“你怎麼了?”盛權又湊過來。
“你别煩人!”周顔伸手攔住他,“要說什麼,趕緊說,反正我沒什麼想跟你說!”
“對不起!”盛權紅着眼,盯着她看。
周顔眉頭深鎖,不耐煩仰頭瞪着他,“你就是來道歉的嗎?我沒覺得你做錯什麼,隻是找人生孩子的話,我覺得你找錯人了。”
盛權眨巴着眼,眼角淚珠滑落,張口結舌。
周顔懶得看他再演戲,别開臉不看他,下一秒腰就被他藤蔓一樣的手死死纏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生小悅悅的時候那麼辛苦,我錯了,我沒别的意思,我隻是想承擔一個父親該承擔的責任……以後……以後我不會再提,聽你的不生了好不好?”
這該死的心又開始軟了,母親跟他說那些陳年舊事幹什麼。
她掰盛權的指頭,掰不開,火氣蹭上來,“我不想聽你說話,也不會再跟你在一起,你放開我,别跟狗皮膏藥一樣煩人。”
盛權纏在腰上的手加大力度,周顔服了,完全是對牛彈琴。
“你放開,我肩膀痛。”
這次放開了。
周顔肩膀是真痛,她用右手揉了幾下,沒有緩解。
盛權手足無措站着,支支吾吾問:“我帶你去醫院!”
“誰要你帶!”周顔冷哼一聲,别過頭側對着盛權,輕輕活動一下手臂,鑽心的疼,虛汗從額頭沁出來。
“我們的事情先緩一下,我就帶你去看一下手,什麼都不說,行不行?”盛權眼底全是祈求和心疼。
周顔疼得忍不住了,拉開襯衣一看,看不出什麼。
“有點紅,”盛權說,“可能扭到筋了,附近有個正骨的中醫,我帶你去看一下。”
手太疼,推辭不了,周顔坐在盛權車後座。
盛權沒說話,兩人全程零交流。
醫生讓她坐下,徒手給她揉了幾下,她感覺不疼了,就是有點麻。
醫生給她看了舌苔,叫她伸出手,給她把脈。
她也不明白醫生要幹嘛,估計是要給她開藥,之前有人告訴她,中醫都是千人千方,按體質來給病人開藥。
醫生把完脈微微挑眉,面色凝重看向她。
周顔呼吸一滞,她手廢了?還是身體廢了?
“怎麼了醫生?”盛權先問。
“你是她男朋友?”
盛權看了她一眼。
“不是。”周顔搶先回,“我手治不好了嗎?”
“你懷孕了,有的藥不能用……最近是不是休息……”
一個驚雷在周顔腦子裡炸開,醫生後面說什麼,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她都差點問吃什麼藥能改變現在這狀況。
她太蠢了,都不知道是哪次,反正除了最後一次,都沒有做安全措施。
周顔魂不守舍回到家,盛權亦步亦趨。
她回家誰也沒理,徑直上二樓卧室摔上門。
她喜歡孩子,可不想每次都讓孩子以這種愚蠢的方式出現。
要?
不要?
周顔摸着小腹,一頭紮進床裡。
要不是盛權最後那天說那話,她都得懷疑這男人是故意讓自己懷孕,每一次他們開始都太荒唐,猝不及防,一個人單身慣了,她也沒習慣用計生用品。
那次在深圳還是盛權自己弄的那東西,後面用了幾個,他說那話,瞬間下頭,身體滿足,心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沒人上樓來打擾她。
拿起手機時,微信已經一堆未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