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夏珊面色無瀾,心裡不免又揪起了心,希望秦時媽媽快點好起來。
“嗯,秦時這幾日熬壞了,一直在醫院守着他媽媽,他媽媽誰也不想見,隻想見兒子。”
夏珊沒說話,她知道秦時媽媽的病,定與秦時爸爸的外遇有關。
夏珊暗自慶幸,自己沒把秦時拉入泥潭。
那天晚上回到家,夏珊見謝湘雲獨自坐在沙發上發呆。
直到她喊了三聲謝姨,謝湘雲才如夢方醒似的從沙發上起身,将手裡拿的一張紙快速折起放進了褲袋裡。
“珊珊,回來了。沒看見放兒嗎?”
夏珊狐疑地看着謝湘雲驚慌無措的表情,才發現謝湘雲穿戴得整齊,顯然是回家後沒換衣服。
這和她平時愛幹淨的作風不太一樣。
“哦,我沒看見,他還沒回來嗎?”
夏珊卸下書包,看了一下陳放大敞的房門,顯然是還沒回來。
夏珊猜想,陳放應該是丁琛他們在一起。
謝湘雲說:“應該快回來了。珊珊,我今天累了,想早點歇了,你也洗洗早點睡,不要因為明天周末就熬夜。”
謝湘雲剛說完,門就打開陳放回來了。
夏珊不想和陳放有過多交流,就說:“我知道了,謝姨,你也早點休息。”
回到自己房間,夏珊從床下費力地翻出一個大包裝袋,拿出了好久不用的畫架。
夏珊支起畫架,打開手機相冊翻找,她準備重新畫一張。
這次她準備畫看日出時她偷拍的秦時那張背影照。
夏珊一邊畫心裡一邊想,如果早上她畫的是這張,秦時就沒理由沒收了。
那天晚上,夏珊一直畫到淩晨兩點才滿意地收了筆。
......
周六那天早上,夏珊起晚了。
她早飯也沒顧上吃,背着書包拿起畫就去了曲老師的畫室。
曲老師的畫室在南山街,需要倒一趟公交車。
夏珊到畫室的時候快十一點了。
曲老師有客人,夏珊等了一會。
等曲老師會完客,已經十一點半了。
夏珊見到曲震很意外,沒想到曲震那麼年輕。
曲震梳着一頭狼尾發,穿一件銀白暗紋中式襯衣,黑色九分煙管西褲,搭配一雙同色樂福鞋,個子高瘦挺拔,整個人看上去新潮又活力澎湃。
聽陸尋說,曲震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但看上去卻像隻有二十歲的模樣。
搞得夏珊不知該稱呼曲震叔叔還是哥哥,她想了想說:“曲老師好。”
“不用客氣,叫我曲叔叔,或者老曲就好。”
曲震格外親切地笑着說。
夏珊不好意思,叫了聲:“曲叔叔。”
“你想考美院?”曲震問。
“嗯,我想試試。”夏珊說。
曲震看了她帶來的畫,看了半天一言不發,眉眼變得嚴肅。
夏珊緊張地不敢開口。
半晌,曲震才擡頭看着她說:“畫風和你母親很像,頗有你母親的風骨。”
夏珊吊着的心落回去,忙說:“畫的有點倉促。”
曲震溫和地笑:“看出來了,不過落筆之間融入了很濃重的感情,色彩呈現得鮮活有力量。”
“多謝曲老師鼓勵。”
“嗯,功底不錯,有沒有目标的美院?”
夏珊幾乎不加思索:“想去京美。”
夏珊在心裡估量過,以她目前的文化課分數,去京美的問題不大。
隻是學費昂貴,但她算過了,上了大學以後她可以兼職,再加上母親留給她的那筆錢,應該不成問題。
她隻想離開濱城。
曲震贊賞地點點頭,委婉說起夏珊母親生前在畫室兼職的事。
那個時候他的畫室剛起步,付給老師的薪水并不高,隻有夏珊母親願意一直留下來幫他。
而且後來曲震才知道,夏珊母親當時撫養夏珊,很需要錢。
“我這次回國,帶了兩個學生,你可以和他們一起來上課,至于學費,等你考上京美再慢慢還,若是考不上,就不用付我學費了。”
“不,學費一定要要付的。”夏珊受驚地起身,她來找曲震,是借于他的名望。
她不想讓曲震覺得她是因為他和母親的情義,要他同情可憐。
曲震看小姑娘固執慌張地模樣,笑着說:“好,你先來上課,我們也需要磨合一下,學費慢慢說。”
“好。”
曲震很忙,隻有周六晚上才有時間給他們上課。
夏珊決定和陸語晨商量一下,周六的英語補習能不能改到白天。
夏珊拒絕了曲震請她吃午飯。她看出曲震很忙,他們談話這會助理都來了好幾次。
曲震也沒勉強,說改日帶她去吃飯。
從曲震的畫室離開,夏珊找了個地方吃飯。
她發現這裡離圖書館很近。
吃過飯,夏珊去買了杯紅糖姜棗茶,然後才去了圖書館。
今天是周六,圖書館的人很多。
夏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座位,她放下書包,就去書架上找書。
夏珊翻了半天,終于找到要找的《油畫的光與色》,她轉身剛要離開時,在看到斜對面書架前站着的兩個人後,愣住了。
是秦時,和他一起的是甯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