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珊擡頭,見秦時拿着籃球走進來。
他額發微濕,是去打籃球了。
“我倒是想,”陸語晨拉住夏珊手臂,笑嘻嘻調侃,“哼,明明是我哥先認識的夏珊姐,我哥...”
秦時手中籃球“砰”地一聲砸在地上。
與此同時,一道嚴厲聲音打斷陸語晨的話:“陸語晨,閉嘴。”
秦時倏地轉身,看着站在門口冷着臉的陸尋,臉色也跟着冷了下來。
陸尋面色少有的冷厲,他看着陸語晨又說:“别亂說。”
陸語晨被這倆人的反應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撞上桌角又彈回秦時身邊的籃球,又看着兩人同樣冷的臉色,憋回了沒說完的話。
從小到大,兩人都是頭一次這樣跟她甩臉色。
對她而言,秦時就和自己親哥一樣。
她平時口無遮攔慣了,以前不管她開什麼玩笑,秦時都不會生氣,她哥更是。
她剛剛隻是随口調侃一下,并沒想那麼多。
感覺到氣氛不對,夏珊尴尬開口:“秦時。”
“秦時哥,你生氣了?對不起,我隻是開個玩笑。”陸語晨跟着低聲說。
秦時臉色緩和了幾分,說:“沒生氣。”
他撿起籃球放在桌上,走過去從夏珊手裡拿過書包,說:“走,送你回家。”
秦時走到門口,陸尋對他說:“别聽語晨亂說。”
秦時把夏珊書包往肩上一搭,伸手摟了一下陸尋肩膀,說:“我晚點回來拿書包。”
夏珊安撫了一下陸語晨,說秦時可能心情不太好,讓她别多想。
夏珊又跟陸尋打了招呼,就跟着秦時出了酒吧。
剛出酒吧,夏珊見秦時推着自行車走過來。
秦時推着車在她跟前停下,随後長腿一跨坐到車座上,用下巴指了指後座:“上來,帶你。”
夏珊掃了眼前面車筐裡的書包,再仔細看這車身是藍色的,不是秦時原來那款。
但車是全新的,後座和車筐明顯是後裝的,後座架是全皮包裹的,看上去就很高檔精緻。
夏珊問:“新買的自行車?”
“嗯,怎麼樣?顔值還可以吧?”秦時笑了,眼底的霜雪也跟着化去,“坐上來感受一下這車座舒适度怎麼樣。”
“好。”
夏珊坐上後座,頓時有種坐在家裡沙發上的感覺。
她心頭不禁一熱,說:“很舒服。”
“那就好,”秦時道,“坐穩了,走了。”
秦時話一落,身前便帶起一陣風,吹得秦時的外套從後面鼓起。
夏珊下意識地抓住外套穩住了身形,薄荷香混着薰衣草的洗衣液味霎時灌滿她鼻腔。
自行車在商業街上穿梭,不斷倒退的街景晃得夏珊有點頭暈。
“冷嗎?”秦時問。
夏珊緊緊抓着秦時的衣襟,指縫很快滲了汗,男生寬厚的肩背為她擋去了風,她說:“不冷。”
“嗯。”
“剛才因為語晨的話,你生氣了?她是無心的。”
“沒有,”秦時的聲音沒在風裡,他沉默了一下又說,“我隻是突然想,如果當初我沒有轉學去京城,我是不是可以更早認識你。”
夏珊抓着衣襟的手又緊了幾分,心想人生哪有那麼多如果。
“那個夏天,就剛剛好。”夏珊說。
夏珊想說,如果在母親去世的那個夏天,她沒有遇見秦時,她的生命将永遠定格在那個夏天。
到蘇漫家樓下,秦時把書包從車筐裡拿出來給夏珊:“明天早上給我你帶早餐。”
“不用了,我和蘇漫一起吃早飯。”
“我不管。”秦時道,語氣有點霸道。
夏珊無奈一笑:“那好吧,不過别帶太多。”
“嗯。回去吧,看着你進去我再走。”
秦時笑着看她。
兩人的目光膠着地糾纏了幾秒。
夏珊垂下頭說:“那我進去了。”
“嗯,晚安。”
“晚安。”
夏珊說完,轉身快步朝樓門走去。
剛進樓門,夏珊就見蘇漫正站在樓道裡。
“怪冷的,你出來幹嘛?”
“擔心你呗,”蘇漫挽住她手臂,笑着說,“但我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有秦神保駕護航,我純屬瞎操心。”
夏珊也笑了:“少貧嘴,好了,我們進去。”
“嗯,對了,我跟你講,剛才我本來是站在外面等的,你剛才看見我沒?”
剛才進來時,夏珊沒仔細看樓門口,她老實答:“沒看見。”
蘇漫不滿地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你的眼裡已經沒有我了,我都要比門口新換的路燈亮了,你居然沒看見我。”
“亂說,我什麼時候眼裡沒你了?”
“切,不用解釋,我蘇漫是明白人,理解理解。”
夏珊臉一熱,剛才光顧着和秦時說話,她真沒注意蘇漫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