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在播大熱IP現偶劇開啟大結局點映禮。
陳蕭趁工作空檔,晚上七點在酒店開了直播,和其他主演們一起線上對聊。
還沒結束,公司群組炸開鍋。
屏幕上方懸着一條重磅消息——貝導又爆肝了!!!
來不及細看,繼續播到八點半左右。
下了播,陳蕭翻着公司群裡的聊天記錄,群裡說是貝導對部分後期不滿意,自己熬了十天通宵剪了一段給制作組打樣,結果分歧不斷,越剪越氣,暴怒之下肝區隐痛難忍,倒地不起,吓得後期公司直接打120給送急救了。
有同事商量出差的時候順道去探病,還有同事集資給貝導買營養品。
陳蕭通告城市距離貝導所在位置大概四小時車程,于是,在群裡問了句:“貝導在哪家醫院?”
有兩個人回他,還有當下就在醫院的同事發了定位。
邱莉沒在群裡說話,而是單獨回他:“去看看也好。”
幾天後。
工作結束,陳蕭跟助理兩個人一起開車去探望貝導。
按導航開進醫院停車場,陳蕭照例帽子口罩墨鏡把臉遮個嚴實。
往出口走的時候,他一下就瞧見将近六個月未見的唐淑晨,上次見她,還是在他公寓裡不歡而散那天。
她捧了束花走在四個同事中間,穿着慣常的寬松衣褲,臉色是長時間不見太陽的冷白,帶點疲倦,往這邊過來。
住院部就在停車場斜對面,陳蕭加快腳步,想過去與她彙合。
他來探病,私心也正在于此,卻忽然聽見前面有人喊她。
“唐淑晨。”
陳蕭循聲望過去,視線裡,便出現了一個衣冠齊楚的高大男子。
陳左就站在路邊,一副謙謙公子的樣子,對着她溫潤如玉地笑着。
唐淑晨見他,淡笑着走近,兩人一言一語地聊起來。
言談之間,陳左愛慕神色明顯,但很禮貌,一直保持着得體的距離。
陳蕭默默看着,遠遠跟在兩人身後,并沒有追上去的沖動了。
因為猜到陳左也是來探望貝導,心情有些難掩的低落。
由于特需病房探視有人數限制,進了住院部大樓,助理就在大廳等候,陳蕭一個人等電梯上樓。
電梯上升緩慢。
到了六層,還有護士推着剛做完手術的病人進來,病床卡在中間,到了八層,剛推出去,又有人坐着輪椅進來。
顯示樓層的LED屏幕不斷閃動着向上的紅色箭頭。
直到十二層,仿佛用了半個小時。
陳蕭邁出電梯,按照醫院内懸挂的指示牌找到了特需病房。
病房裡,并沒有他倆的身影,更沒有剛才在外面見到的同事,反倒是有位年長的女士背對着門,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在跟貝恒友聊着天。
透過房門上的玻璃窗,陳蕭瞧見門口矮桌上擺着一隻玻璃花瓶,裡面插了一束淡黃色的蘭花,正是唐淑晨剛才帶過來的。
難道她已經走了嗎?
正想着,身後倏地響起極熟悉的清冷聲音:“怎麼不進去?”
陳蕭轉過頭來,就見唐淑晨站在跟前,奇怪地看他。
她捧着一盤洗過的水果,顔色發綠發灰……
他忽然記起來自己戴了墨鏡。
連同口罩,全取下來,陳蕭剛想開口,後面馬上過來兩個公司同事,大聲叫着“妹姐”。
唐淑晨朝着後面豎起食指在唇邊輕噓了一聲,那兩個人已經探着脖子小心走近,陳蕭隻好轉回去,輕輕敲了敲門。
年長女士聞聲轉過臉來,逆光中看不真切。
等他走到病床邊,角度變為順光,看清之後,陳蕭卻愣了一愣。
這位,正是前幾天在網上新聞圖裡看過的陳氏集團副總、陳左的母親——盛曼青。
她看着他淡淡笑了笑,陳蕭禮貌性地跟她點點頭,盛曼青視線自然越過他,繼續看向其他人。
又有一兩個同事進來,已經跟貝導唠上了,陳蕭跟着問候兩句,都是探病的客套話。
“淑晨,來了。”
在這邊一起做後期的男助理拎着桶裝水回來,貝導住院這段時間都是他陪護的,他過去飲水機邊上換水,順便跟她打了聲招呼。
唐淑晨走過去幫忙,有人站到他倆前面給貝導遞水果。
可能是被擋住視線,盛曼青還偏過身子特意看了唐淑晨兩眼。
名貴手提包裡傳出悶悶的鈴聲。
盛曼青取出來按掉,擡頭就跟輸着液的貝恒友說:“老友,人緣不錯,這麼多人看你,我就放心了。”
貝導神會,開口道:“盛總日理萬機,公事繁忙,哪像我們這些社會閑散人員。”
他大手一擡,“來,小張,送送人家。”
房間裡沒有一個人姓張,大家正面面相觑。
盛曼青站起來,笑得直搖頭。
“你個老貝貝,還一股憤青勁兒呢,難怪人家媒體寫你爆肝,幾十歲的人了,也該修身養性啦,改天送你幾本經,你真該好好讀讀。”
“你跟老陳要真想我活得長些,不如投我兩個億,我這病立馬就好,下去跑兩圈都不在話下。”
盛曼青看着一屋子年輕人,囑咐道:“看好你們貝導,别肝沒好,腦子再……”
她用食指在太陽穴附近繞了繞,笑着走出了病房。
大家全都捂着嘴偷笑。
貝恒友也笑了,因為心情大好,貝導又講了一些當年他們仨的有趣故事。
探訪時間很快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