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淑晨很快回複。
【三叔:解釋什麼?】
他截屏熱搜詞條發過去。
【陳蕭:這個姓王的,有我帥嗎?】
姓王的?
以前他跟人家不是還稱兄道弟一起健身麼。
唐淑晨一面覺得好笑,一面在對話框打字。
【三叔:三年前肯定是沒有啦,現在麼,你成了野人,人家可是男明星,當然比你帥了】
……
七月初,微辰影視首部電影在國内正式上映。
兩周後,陳蕭紀錄片完成全部拍攝,悄悄踏上回程飛機,離開放逐自己近三年半的地方。
到了首都,出機場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最近的電影院,去看那部期待已久的《雲上一直是晴天》。
陳蕭記得,他曾經跟唐淑晨說過一句類似的話,沒想到竟會讓她拿來當作首部作品的片名。
漆黑的觀影廳内,大屏幕伴着環繞音箱轟隆隆走完龍标,出現微辰影視的片頭,接着,故事開始……
兩個小時不知不覺過去。
影廳内燈光亮起,屏幕上畫面淡出,緩緩升上“唐淑晨作品”的字幕。
陳蕭坐在那兒,盯着她名字那三個字,心中感動一半,感慨一半。
這個叫唐淑晨的,到底是個什麼人?
這個女人,她十七歲時想做的事,如今二十八歲,終于做到了。
可作為她的資深觀衆,他卻未能參與其中。
陳蕭不禁倍感遺憾,心裡決定,下一次,他一定要在現場、在她身邊,親自見證這個過程。
大屏幕上還滾動播放着演職員表,席間觀衆已全部離場,陳蕭一個人守在座位裡,看到電影最後一秒。
出了影院,他舉起手裡的電影票,拍了一張照片發到朋友圈,并配文:祝賀你,所願皆成。
晚上,唐淑晨是在某媒體大樓電梯裡看到陳蕭這條朋友圈的。
她已經開始籌劃第二部片子,因為《雲上一直是晴天》首周票房遠超預期,近來成天被南薇安排着出差開會,接受多家電影媒體采訪、參加觀衆見面會,還有同行前輩看過片子找她聊天談後續合作的,一周跑了四個城市,明天還要繼續趕早班飛機。
唐淑晨出了電梯往攝影棚走,到了門口盯着陳蕭發的照片上電影票的影城店名看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想打電話過去,陳蕭的語音通話就撥過來。
不等他先開口,唐淑晨就問:“你回來了?”
“嗯,今天剛到。”
聽到他略低沉的聲音,唐淑晨又問:“那我是應該祝你殺青快樂,還是一路順風?”
電話那端片刻沉默,接着,他說:“我不走了。”
“你在哪?”陳蕭問她,“我去找你。”
自上次草原一别,兩人快半年沒見,陳蕭非常想她,知道她在外地出差,當即決定去她工作的下個城市見面。
第二天,唐淑晨下飛機到了酒店,就給陳蕭發了個定位,在酒店前台留了房卡,因為外出工作的時候,陳蕭剛上高鐵,她想着要是工作結束得晚,他可以自己過來先休息。
下午一點左右,唐淑晨剛收工,又接到某前輩導演的電話,臨時趕去另一個區聊了三個小時,然後才回到酒店。
不知道是連續一周舟車勞頓,還是昨天錄影到淩晨三點,唐淑晨才跟陳蕭微信視頻了一會兒,就困得睡着了。
等她再睜開眼,天色已黑。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見到一個異常英俊的男人在床邊的沙發上坐着看她。
唐淑晨有一絲恍惚。
她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瞧,居然是模樣恢複到三年前的陳蕭。
他剪了頭發,刮了胡子,而且白了好多,一身利落時尚的黑白穿搭,襯衫領口微敞,露出修長脖子和平直鎖骨,袖子挽了幾折,結實手臂搭在沙發一側扶手上,兩條長腿随意疊在一起,整個人懶散地半靠在米色沙發裡。
身側的落地燈灑出柔和光線照在他臉側,他頭發有點濕,幾绺垂下來在額前,看着很斯文。臉上皮膚顯得清透有光,可能剛洗過澡,趁她睡着的時候嗎,看起來幹幹淨淨,清新潇灑,又變回那個每幀都是絕色的美男子。
陳蕭擡手撐臉,眉目如畫,似笑非笑地望過來。
彼此對視了一會兒。
兩個人很有默契似的,誰都沒有說話。
唐淑晨枕着手臂,忽然先開口。
“你打算就這麼一直看着我嗎?”
她聲音帶了些剛睡醒的沙啞,聽起來似乎若有若無的在暗示什麼。
陳蕭歪到沙發一側,眼波一路流轉,含笑看她,低低問道:“我,可以有别的選項了麼?”
過了幾秒。
唐淑晨才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剛想開口,可他笑意更深,忽地露齒發出朗朗笑聲。
陳蕭笑起來後,眼神花俏得很,眼光明亮爍爍,不時閃出風趣的光,加上下唇那個一笑就更明顯的水滴似的小痣,以及嘴角彎起來後恰好讓人心動的弧度,令他自帶一種無法形容的甜。
實在……好看,讓人挪不開目光的好看。
于是,唐淑晨看着看着,竟忘了要說什麼。
瞧她看得如此忘我,陳蕭不無得意且十分受用,但又覺得好笑。
唐淑晨诶,一本正經、人狠話不多的唐淑晨,一心隻搞事業不談男女的唐淑晨,一句話能怼他三次的唐淑晨,居然也會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陳蕭頓時玩心大起,從沙發上站起來,一邊深情款款挪動腳步,一邊漫不經心單手解開兩顆襯衫扣子,然後,用一種極暧昧的姿勢坐到她床邊。
唐淑晨緩緩眨眼,入迷地看着他。
他以指背貼貼她臉頰,輕輕地說:“唐小姐,看夠了嗎?”
唐淑晨被他的話逗樂,微微面紅,仰起頭來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