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斬釘截鐵。
陳左聽了,不知道自己是該作為唐淑晨的朋友而松一口氣,還是身為陳蕭情敵,應該更加生氣。
兩個男人又陷入無聲的對峙之中。
這次,陳蕭先打破沉默,他看向陳左,禮貌問道:“還有何指教?”
陳左搖頭,可不敢當,隻是彎了彎嘴角說:“你看緊一點,不要再給我可乘之機,不然,男配黑化起來是很恐怖的。”
陳蕭無語一笑。
這時,唐淑晨步履匆匆走進來,跟陳左抱歉地說:“公司臨時有事,我得回去了。”
陳左體諒,送他倆到門口。
陳蕭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替唐淑晨打開車門,等她坐好,他關門,繞到駕駛位欠身上車,轉動方向盤,利落駛離。
陳左在畫廊門口站了一會兒,直到黑色車子消失在路口,他仰頭看了看天空。
雲層很厚,陰沉沉不見日光。
望着望着,他忽地笑了。
想起她拍的那部文藝電影,心下當即生出共鳴。
确實。
雲層之上,一直是晴。
……
為了每天和唐淑晨見到面,陳蕭回來之後直接在微辰影視附近租了間房子,平時很少出門,整天關在家裡剪片子,等唐淑晨收工,他才出去找她吃飯,或者在附近拖着手散散步,晚些時候再開車送她回去。
唐淑晨最近在寫新戲劇本,早上六點起來寫到八九點,然後去公司,有事就跟南薇一起開會處理,沒有的話,她自己在三樓辦公室一直寫到天黑。
有時候,陳蕭會去餐廳外帶幾份她愛吃的點心,拎去公司送宵夜。
兩個人一起窩在她辦公室沙發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
大晚上的,還被突然回公司打印文件的南薇撞見過幾次。
“臭情侶!”
南薇每次都義憤填膺,站在打印機前,抱着手臂氣哼哼地瞪着兩人。
唐淑晨笑眼彎彎,捧着宵夜使出美食誘惑,可南薇不為所動,一甩頭,揚言要開除她家籍。
“真是妹大不中留,你個臭淑淑,幹脆搬去跟這個野人一起住算了。”
陳蕭聽完一樂,還有這種好事?
他馬上應承:“我同意,我舉雙手同意!”
說完,就勢去抱唐淑晨,唐淑晨“啧”一聲,回手打了他一下。
陳蕭胳膊上挨了一拳,反而笑得更開心,盯着略微面紅的唐淑晨看了又看。
“啊!”南薇受不了他倆,大聲直嚷嚷,“你們太過分了!我一個孤家寡人,你們就忍心在我眼皮子底下打情罵俏、眉來眼去嗎?”
陳蕭嗤笑,“這話說的,上學的時候你跟那誰,可沒少在大庭廣衆之下卿卿我我吧。”
“你還敢提上學的時候?”南薇撸起袖子,“那會兒你的污點可比我多!”
“什麼污點,”陳蕭揚着下巴,“你少在這兒血口噴人。”
南薇叉着腰說:“别逼我翻你那些舊賬!”
眼看着要吵個沒完,唐淑晨趕緊擋在中間勸架:“二位大爺,稍安勿躁,不要為難小的可好?”
“哼。”南薇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拿起打印完的文件在桌上磕了磕,“放着富三代不要,唉,你說你,你說,就那個藝術家,他會不會……會不會對我有興趣呢?”
“啊?”
“诶,他家幾個孩子?有沒有兄弟?家境差不多的發小也行,淑淑,你幫我打聽打聽呗,有機會給我介紹幾個,我不嫌多,找男朋友嘛,就是要普遍撒網、重點選擇,談不成戀愛的話談生意也行啊,我跟你說,你下部片子不能再走小成本的路子,你得精良制作,現在國外那些影展評審……”
這思路,行,不愧是百年難遇的商業奇才,能交到南薇這樣的姐妹,唐淑晨由衷感謝蒼天。
……
國慶節,唐淑晨回家探望父母。
本來陳蕭也要跟她一起回去的,但是要走那天,又說有其他事情,唐淑晨也知道陳蕭家裡狀況,他和他父親關系說壞不壞,可怎麼都算不上好,跟他繼母更是沒什麼話講,在家待個半天已經度日如年,所以唐淑晨也就沒多問他什麼。
五天後。
唐淑晨下了返程高鐵,正跟着人流出站,一下就見到高高瘦瘦的陳蕭站在出站口等她。
他沒說來接她,她内心也毫無期待,可他的出現,還是給了她一個驚喜。
她眨着亮閃閃的眼睛,擡手朝他揮了揮。
陳蕭一早就看到她,隔着人山人海,隻對她一展招牌微笑。
唐淑晨緊跟人群,終于挪到閘口,刷了證件大步跑向迎面走來的陳蕭。
陳蕭打開手臂,直接将唐淑晨抱在身前,低頭在她臉旁近乎微不可聞地說了句:“想你。”
唐淑晨覺得耳朵有點癢,躲了一下,仰起頭看他。
這個男人,花言巧語,張口就來。
都退圈幾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病。
她眯了眯眼,有點不滿,伸手捏了一下他那張過分帥氣的臉。
陳蕭就勢握住她手,不無想念地摸了摸她鬓角的碎發,然後,推着她行李箱,牽手帶她離開車站。
到地下停車場取車,不多時,已經開上路面。
唐淑晨光顧着跟他聊天,沒注意窗外風景,直到下了市區立交橋,她才發現陳蕭并沒有送她回家,而是直接開去了公司的方向。
“這是去哪兒?”唐淑晨問。
陳蕭握着方向盤,偏頭深深看她一眼,說:“去我家。”